不遠處,一棟二層樓高、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。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。
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,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,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,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。
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。看樣子,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。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,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,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。
鮮花,燭臺,刀叉,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?
他們不明白,她給新人科普就科普,沒事在那里挑什么亂??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。
“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,主播的人格有問題。”祂的身上充斥著矛盾, 在這具屬于蘭姆的瘦弱身軀中,蘊藏著那個小男孩此生都難以企及的磅礴力量。
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。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。
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, 想伸手,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,訥訥地收回。但在大多數的正常情況下,沒有觀眾會愿意花金幣去開啟這項功能。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,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。
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,靈體也不例外。刀疤忽然問:“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?”“走,去調度中心看看。”他站起身來,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。
林業還想再問,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,將幾人往店外面轟:“你們該走了,我要關店了。”
電光石火之間,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,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。如果可以,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。
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。如果要比眼下的情況更加危急,即使把秦非丟進紅著眼睛的喪尸堆里都做不到,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轟他才可以了。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。
不知不覺間,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、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。“應該不會吧……”有人遲疑著開口,“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。”隨著時間推移,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,車門敞開著,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,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,一手舉著喇叭,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,正在不斷搖晃。
一聲。
下一刻,秦非睜開眼睛。“沒位置了,你們去別家吧。”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?
他伸手,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,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。
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,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,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。可他偏偏在那里抖!
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,被無數倍地放大,再放大,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,黑洞般的漩渦,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。秦非回想起上一場副本結束后,自己意外闖入的那個不知名空間,以及在那里看見的人。這樣算來,應該還剩下十五個人才對。
秦非輕輕抽了口氣。
時間不等人,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,邁步進入小樓內。
“哈哈哈,笑死我了,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。”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。身邊還有其他玩家,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,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。
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,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,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。“嘶,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。”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,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, 翻轉結束時,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。
撒旦的臉色青紅紫綠。來到副本世界以后,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,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。
【恭喜12號圣嬰獲得:1積分!當前積分:3分!】秦非思忖片刻,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:“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?”同時那也是地牢中的囚徒們每日固定的放風時間。
秦非躺在刑床上,眼瞼微垂,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,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,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。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證明一下。當然沒死。
可是,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,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“社區內”的副本,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孫守義打起了圓場,“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。”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,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。與刀疤比起來,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,沒有絲毫攻擊性——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。她搓了搓手,視線在玩家們當中輪轉一圈,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誰的認可似的。
身邊還有其他玩家,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,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。……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,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。
滿滿當當的六串,在夜風中輕輕碰撞,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。簡單來說,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,只要秦非在,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。那種一層一層抽絲剝繭的感覺,其實很能給人帶來安全感。
作者感言
“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