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,鬼嬰似乎不見了。
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,但是——其實,他也不想這樣的。——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。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,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。
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,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,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。……
他貓著腰掉頭就跑,三兩步躥到門邊。
最后成功召喚出了一個不知什么鬼東西來,一邊往他們背后吹冷氣一邊喊他們的名字。
屋內。鬼女聞言嗤笑一聲:“對,只要是‘祂’的子民,全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氣味所吸引。”
與之同時響起的,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,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。
不過,嗯。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,隨意瞟了兩眼,又切回來。蕭霄的步速相比而言就要快很多,鎮定而有節奏,片刻后便到了凌娜和林業所在的角落。
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,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,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。秦非沒有看他。秦非抬眼打量起四周。
距離太遠,有些聽不分明,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。“臥槽!臥槽槽槽……?”蕭霄被驚到宕機了, “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??”
一盒又一盒,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,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,不肖片刻,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。他搖搖頭,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。
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。蕭霄倏地閉上了嘴。“對,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,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。”
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。鑼聲又起。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:“你先做一做吧,傳教士先生。”
秦非忽然道:“說起來,我們是不是很久沒看見導游了?”
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,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,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,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。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。可偏偏,他猜得很對。
此時此刻,他的目光正越過紙面上數列晦澀難懂的文字,落在正中那一行上。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,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,如同一個個瘤子。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,說不定,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。他的家人現在,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。
青年神色平靜,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:
“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,主播好敬業!”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。“臥槽!”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,“你怎么跟個鬼一樣,走路都沒聲音的!”
和對面那人。前方又是一個新的交叉路口,秦非來不及思索,隨意選定其中一條。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,損友還差不多。
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,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。
祂究竟是如何注視著他?
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,全身僵直,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。
秦非:“……噗。”是硬的,很正常。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,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,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,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。
嗒、嗒。
在所有人都聚集在院子中央的時候,他悄無聲息地脫離了玩家隊伍,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墻邊。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,秦非總覺得,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。
秦非詫異地挑眉。
系統沒有辦法越過黑暗空間將鬼嬰直接遣送回守陰村中,于是這個小鬼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秦非一起,來到了外面的世界。找到了!
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,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,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。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,上面寫了幾段文字:秦非:…很感動,但還是婉拒了哈。
還挺狂。
想到這里,蕭霄不由得惴惴不安起來,壓低聲音湊到秦非耳畔:“秦大佬,咱們這樣,萬一它一會兒發現了……”秦非卻忽然悟了:“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?”
作者感言
領頭的獵豹這回連手電筒都不敢打開了,誰也不知道藍衣NPC什么時候會爬到通風管上來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