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已經告訴過秦非,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。
看他們當時的樣子,顯然正打算進去。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,竟然一反手,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。污染源半垂著眸子道。
是個新人。
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。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盡頭飄去。秦非彎下腰,拾起一顆,送至眼前。
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。他既沒有過于嚴肅,也沒有故作輕松,總之,反應十分平淡。之前進別的副本時,也沒見蕭霄這么緊張啊。
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?秦非話音落下的一瞬間,在鬼火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遲鈍表情中,那扇間隔著生與死的大門緩緩打開了。“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,那個暗火的男種子,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, 就憑他的資質,估計也早死了。”
觀眾們沒有看錯,村長的確是懵了。他的確是猜的,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。
一派安靜中,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,雙目微闔,兩手交叉在胸前,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:“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。”只是,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?
看樣子,鬼女大概是玩夠了,準備收網了。蕭霄連忙跟上,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,猶如兩只夜行動物,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。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。
玩家們就此分做幾組,有人去翻找鑰匙,另有幾人則順著地板上那些殘留的血跡走向了餐廳,打算去看一看昨晚2號和14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。
“好吧。”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。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,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: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,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。
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,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,于是繼續搭話:“我叫蕭霄,你叫什么?”
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,滴在地上,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,林業不明白,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,要經歷這些。
只是,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,秦非如此淡定,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。他沖導游點了點頭,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,十分配合地道:“知道了,我們馬上換上,還有什么其他事嗎?”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,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,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。
秦非嘗試自救,尋找各種刺激、玩極限運動、將恐怖片當成新聞聯播看。這種情況下,要想堅持十分鐘, 實在不算容易。
直播大廳中,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。教堂內看起來很新,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,座椅擺放整齊,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。
但在大多數的正常情況下,沒有觀眾會愿意花金幣去開啟這項功能。
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,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,將門關上后,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。
“媽媽愛你,媽媽陪著你……”蕭霄曾一度以為,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,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。這孩子怎么這么鍥而不舍。
告解廳內,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,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。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,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,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,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。于是,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,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,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。
光幕正中,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。傳言中,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,呼喚三次她的名字,她就會出現。就在剛才,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,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。
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, 對于秦非而言,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。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,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。
刀疤跟上來了。說著轉身向秦非走來。
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,現在才明白過來,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。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,只有空空蕩蕩、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。隱藏任務的級別高于陣營積分,完成隱藏任務的陣營可直接獲得勝利。
“對對,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,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。”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,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,五指伸直微微用力,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: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,像是地窖的門那樣。
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,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。
刀疤沒有將話說完,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。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,真正走起來,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。“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潛藏著一個殺人犯!”
蕭霄:“……艸。”
許久。從副本里出來后,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,可僅僅一天的功夫,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。
E級直播大廳一片沸騰。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,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,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。
作者感言
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