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肢僵硬,口邊泛著白沫,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。秦非心滿意足。
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,愛心型的紅寶石。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,他漫不經心的懶散語調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,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。他不敢、也發不出太大聲音,只能嘶啞著嗓音,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。
那呢喃囈語,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。
小蕭不以為意。【玩家秦非已進入新手區優質流量池,系統將持續為您提供新手推薦位,請您再接再厲!】
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,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、燦爛的笑容:
是啊,他們怎么會覺得徐陽舒在棺材里躺了三天,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呢?
秦非歪了歪頭,與導游對視。
“這你就不懂了吧,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!”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,身量高大,皮膚粗糙,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。“對!我是鬼!”
頭頂,天光已經大亮,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,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。如此看來,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。那是……
而且這個里人格版,大概率還會十分兇殘且具有攻擊性。那縫隙實在很小,車窗靠內的前沿又有一節多延伸出來的屏障,因此除非湊到接近零距離去檢查,否則幾乎完全不可能發現。
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。那人扭頭看向祭堂,眼神中恐懼彌漫。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。
見過就是見過,沒見過就是沒見過,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,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,倒也還說得過去,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——剛才他回臥室時,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,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。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,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,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。
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:“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?”這尼瑪,他是有多走背運,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?
隨著蕭霄話音落下,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。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,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。
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:“你是說,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?”
只是……
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,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。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,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,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,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,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。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,不禁嘴角微抽。
“如果、按照你說的,每個月一個人的數。”譚永面色蒼白,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。
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,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,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,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。話音落,屋內一片靜默。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,秦非隱約意識到,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。
……在某種方面,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,執拗到令人發指。秦非神色淡淡:“鏡子。”
凌娜愕然上前。“所以說抱大腿真的很有用啊,那個暗火的男種子,要不是靠著天賦能力一直被保護, 就憑他的資質,估計也早死了。”
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,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,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。導游想要出門,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:“導游您要忙些什么?有沒有我能幫忙的?”假如祂無所不知,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。
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,他向車門斜跨一步,將電話遮掩在身后,然后雙手交疊,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。
“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,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。”
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,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,在指尖匯聚成一點,又緩緩滴落在地。還有另一樁麻煩事。
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,就說明在追逐戰中,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。
“剛才里面還有個神父,一直在和我對話,做任務指引。”
和之前一樣,除了秦非以外,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,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,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。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,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,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。
這哥們兒在現實中到底是干什么的?微表情專家嗎??要離墻壁遠一些才是。
“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……”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。直播畫面中,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,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。
作者感言
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什么矛盾,在路上碰到時,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