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,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。
很快,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,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,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。
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,但,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,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。“但是就算是一句話,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。”更何況——
那張貼在墻上的規則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畫筆補全了似的,原本模糊難辨的字跡一點點清晰起來,內容竟和林業寫在草稿紙上的一模一樣!“你記得么?上一個副本里,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?”事實證明,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,心臟也是有溫度的。
大約過了兩三分鐘,秦非忽然聽見系統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.5倍的語速說道:
蕭霄其實怕得要死,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,再怎么樣也這里和“僵尸”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,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,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。
沒幾個人搭理他。
門邊、檐下、道路兩旁……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。彈幕沸騰一片。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,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。
但上次進入圣嬰院后,卻只有兩個人成功離開了。
【暴徒的匕首(可升級):使用時可產生范圍性威壓buff,有0.05%(可成長)的必殺幾率。】
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,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。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,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、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,便迅速崩塌,化作齏粉。
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,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。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,永遠無法離開。走廊兩側,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。
“你記得么?上一個副本里,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?”喊話說自己找到了新規則的,正是那個在教堂中被揍了尖嗓子男人。
……
刀疤沒有將話說完,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。秦非只能賭一賭他為數不多的運氣,看屋子里有沒有別的出路。圣嬰。
他倒要看看,這孩子究竟有什么古怪。“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!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!”
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,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,又像是離得很遠。片刻過后,重回原地。頓了頓,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:“我在和徐陽舒說話。”
他伸手抖了抖,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。
“我也要謝謝你。”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。
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,出于好心,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,出言提醒道:“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。”這四個人從第一次進體驗世界時,就被鬼火的獵頭發掘。由于過度緊張,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,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,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。
很快,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。看完墻上貼的告示,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。
是字。
房間的門沒有鎖。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,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。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。
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,仰起臉,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:“我真的沒有說謊,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。”
蕭霄搖搖頭:“就掉了一丁點,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,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。”秦非躺在刑床上,眼瞼微垂,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,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,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。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:“您說。”
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:“真可惜,我們也是一樣呢。”砰地一聲!
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。
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。熟悉的人,熟悉的音色,熟悉的開場白。除了7號金毛是NPC,沒有得到這份提示,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,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。
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,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。
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。
作者感言
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