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目光熠熠,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。“我也要謝謝你。”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。
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,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。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,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。
修女揮動手臂,指示兩個看守上前,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。此時,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,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。
2號玩家喊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個人形象,四肢亂舞,口沫橫飛。一點一點,攀附上他的身體。
再過四五十分鐘就到就寢時間了。到時再想出房間,就會很不方便。三途說的是“鎖著”。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,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,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。
五分鐘過后,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。
到現在為止,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,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,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。
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,先把6號解決掉。青年唇線緊繃,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,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。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。
他哪里不害怕了。“沒有呢。”他的語氣懇切,略帶遲疑,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,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,“一切都很完美。”他輕描淡寫的模樣,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。
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,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,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,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,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。說得也是。餐量不算很大,為了避免浪費“主賜予的食物”, 在場的24人都將晚餐吃得一干二凈。
這突如其來的轉變,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。……
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,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,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。然后用眼睛掃了掃鬼火,又掃了掃教堂角落,一個身量高調、神色冷峻的年輕女人。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,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,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,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。
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,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。
總之,10分鐘后的0號表示:
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,他可能是一朵花,一棵樹,一個人,甚至一段記憶。“呃啊!”
“啊不不不!這說的是什么話。”徐陽舒雙手狂擺,“怎么可能,我絕對沒這意思。”
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,并未向外蔓延。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,頭軟軟地歪在一旁,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。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,憑借他魔鬼的能力,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?
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,那誰又能夠肯定,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?
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,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:“別怕,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,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。”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,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,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。
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,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,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。告解廳外,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。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,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。
隨著村長的動作結束,禮堂里那二百余個木偶般的村民忽然齊齊抬起手來!“就在不久之前,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。”這是一條順暢的、合理的思路,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。
徐陽舒自然同意。
但現在,6號一行人勢大,沒人想得罪他們。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。“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,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?”
“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!”但眼下,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?
整座建筑亂七八糟,大堂的左側連接著耳房的右側,一條走廊甚至會在半途被一道墻面給截斷。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,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,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。“這下好了,我們只差鈴鐺了。”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。
看見秦非來了,所有人都很高興。他的眼睛亮閃閃的,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。
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,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。
所以,這個副本和別的副本不一樣。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,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,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。一個玩家只要上了賭桌,就肯定會有壓他生和壓他死的對立兩派。
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,“咚咚!”“咚咚!”,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。
她看著秦非的眼睛:“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。或許,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,他們也能成為朋友。”
作者感言
緊接著,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,替他順氣,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