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彌羊剛才跟我放狠話說，一會兒我就會知道他的厲害，是指等我上樓回家以后，就會知道他把我家擦的多干凈嗎？”

主從契約的契約紙價格不算昂貴，離開低階世界的玩家幾乎人手一張，但無一例外，所有人的契約紙都留在空間里吃灰，毫無用武之地。石膏人像緊密排列在一起，除去進門處約兩米的那條過道外，屋內其他空間全被雕塑塞滿了。

“他你都不知道？最近很活躍的新人，沖榜速度特別快！”

林業覺得蝴蝶有點慘，但又十分蠢蠢欲動。“帳篷最多可以同時容納十人，我提議今晚輪流守夜，其余人回到帳篷中休息，兩小時一輪班。”

等熊費力地將腿拔起來，抬頭一看，雙眼頓時瞪大。彌羊的話令帳篷里的玩家愣了一下。

秦非在這種事上一向極度敏銳，開膛手杰克沒能逃過他比X光還要深入人心的眼睛。彌羊看著秦非消失的背影，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。

三名玩家被困在走廊中，就像是起了高原反應一般，頭暈耳鳴、胸悶氣短，氧缺得快要上不來氣。那張丑陋的臉上，緩緩勾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。大不了，晚上回圈欄艙以后，再去找那個貓咪好好套套近乎。

但他依舊可以看清外界，依舊可以呼吸、說話、聽見聲音，并不受到任何阻礙。

保安還在不停地咀嚼，猩紅色辨不出形狀的東西在他焦黃的牙齒之間不斷顯現。正如亞莉安所想的那樣，當她替秦非辦完所有手續、向他提出那個請求以后，秦非毫不猶豫便答應了。

手上的石頭很快用完了，他又彎腰去撿。

但玩家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和視覺沖擊，并不會因此而削減半分。

天馬上就要黑了。“住口啊啊啊啊！！”后方的藍衣NPC終于有所察覺。

可他們就是那樣憑空冒了出來，并且動作無比利落地將小偷按在了地上。

多么驚悚的畫面！秦非覺得有點難辦。“多好一個苗子啊，就這么——臥槽！！！”

“禁止浪費食物！”“營業時間都結束了你還來干什么。”老板娘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四個人往外面趕。直播間彈幕里刷過一排問號。

那怪物比一個人要高一些，身長大約在1米9到兩米左右，肚腹腫脹，四肢卻極盡修長，關節處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著。

烏蒙本來就頭疼，被秦非用溫柔的語氣綿里藏針地刺了幾句，連太陽穴都跟著一起痛起來了。

秦非瞇起眼睛，努力適應著愈加幽暗的環境。秦非有個毛線意見，大頭全在他們手里攥著。

那根隨波逐流的長條狀物體, 顯然并不存在任何生命體征。是個年輕的男玩家，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，臉色顯得格外灰敗，眼珠子黑黢黢的，嘴唇卻不見半點血色，看上去比旁邊的鬼還嚇人。

他帶隊這么久, 在副本中遇到過這么多困難，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般令他措手不及。是出什么岔子了嗎。

事實上，他的命運在他被蝴蝶種下傀儡種子的那一刻起，就已然走向了注定的結局。【Y大學生周莉的手機：什么？你是說，在沒有信號的影子雪山中，它仍舊可以上網通話？】

林業冷汗涔涔，留給他思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三人的心驀地沉了下去。瞳孔迅速擴散開來，眼中黑色的面積越來越大，甚至超過了眼珠原有的大小，直至覆蓋整個眼球。

以這玩家原本的實力，他完全可以聽到甲板上的人向下走動的聲音：外面的洗手臺處還有盞勉強能夠照明的小燈，里面的隔間卻漆黑一片。

光幕正中, 引發混亂的罪惡之源卻一路大開綠燈, 極其順暢地領著同伴們進入了垃圾站內。

但，之前找人實在浪費掉了不少時間。

現在他身處的已經不是正常的18層，而是16、17、18層拍扁后雜揉在一起的新樓層。秦非要去找林業他們匯合。他的身上同樣也裂痕遍布，隨著他向前的動作一片片石膏碎片從他的身上剝脫下來，露出內里真實的彌羊。

只要在規則許可范圍內，殺人是被允許的。

只隱約聽見彌羊最開始的時候大喊了聲“寶貝”。他們的行蹤非常隱秘，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，可秦非還是覺察到了，因為后背那種灼灼燃燒的注視感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，實在令人難以忽略。玩家們：“……”

十顆彩球。林中仿似生長著無數只看不見的眼睛，正潛伏在暗處，窺伺著溫暖明亮的營地，發出含糊而讓人心神不寧的囈語。可是，丁立都說了，一個人下水的代價就是一條手臂。

這也是他在副本開始，就決定與秦非結盟的重要原因之一。三人于是向活動中心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