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,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。
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,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,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,因為氣喘,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。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,細細長長,留有淡淡的粘液,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。
活動中心外,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。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,此刻再度復現。
“怎么跑了??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?”玩家們干脆縮在棺材里,緊張地觀察起臺下局勢來。
他伸手敲敲鏡面:“別睡了,快出來。”但,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。最后一行字是血紅色的,加大加粗,異常醒目,像是提示,又像是某種囂張的警告。
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。
“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。”“在休息區時,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。”鬼火是9號。
“像艾拉那樣虔誠的可憐人,她不愿待在囚室里就不待吧!可還有些家伙,天生就是應該坐在電椅上接受刑罰的!”
鬼火不信教,在進入規則世界前也從來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。他還是沒辦法相信,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,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。
秦非狠狠閉了閉眼。失手了。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,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。
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,頓了頓,很快再度響起。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。
“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!”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,良久,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,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。
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,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,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,美得不似凡人。
片刻過后,一顆圓潤的、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。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,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,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,向一旁閃躲,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。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。
“媽呀,是個狼人。”假如眼神能殺人,3號恐怕當場就已經被19號給砍死了。他已經稍微習慣了這種冰涼黏膩的觸感,能夠把這個血肉模糊的小東西和大鼻涕蟲區分開了,面對鬼嬰時也就沒有那么抵觸。
木質門扇緩緩閉合,發出刺耳的吱嘎聲。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,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,就這樣,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???秦非聞言,敷衍地點了點頭。
不知過了多久,坡度終于逐漸變緩,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。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,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。孫守義移開了視線,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,卻并不做聲。
徐陽舒仰頭,訥訥地開口:“餓……”求求你閉嘴別再說了。他們簡直不敢相信,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!
完了!
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,反應會變得很快,即使不需要手語,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。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,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。
那人這樣說道,抬手沖他們比劃,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,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指。其他圣嬰的里人格與表人格雖截然不同,但總的來說也是同根同源,如同寄生植株般相互糾纏著生長,難以分割的。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,他對此勢在必得。
手指們蜷縮了一下,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。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。蕭霄在副本里變笨,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。
走進廢墟里面、抱一塊告解廳的殘片在懷中……但都于事無補。
“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。”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,語氣真誠,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,“我想,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,身上沾了血腥氣吧。”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。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。
脾氣急的觀眾罵道:“那你說個——”“就是很眼熟啊!雖然他現在穿的可可愛愛,可你看那張臉,這不是主播在上個副本遇到的那個鬼嬰嗎!”距離光幕最近的黃金觀影位上,透明的空氣微閃,那個一看便十分富貴的高階大佬此刻正雙眼發亮的盯著光幕。
“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?”
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,就像是一條毒蛇,是無法被馴養的。
秦非依言坐了下來。
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。
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,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。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,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:“你們好呀。”秦非蹙眉,眸中閃過一絲疑慮。
作者感言
秦非動作一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