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在任務完成后,你有沒有得到什么來自系統(tǒng)或周圍環(huán)境的提示呢?”這里實在空空蕩蕩。
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??諝庵心切獬淼暮诎狄?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,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,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?;蛟S是規(guī)則被污染了,又或許,是規(guī)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。
這個姓秦的玩家,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,可眼下看來,也不過爾——極具危險,十死無生。
這樣一來,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。
它目光熠熠,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。神父的話音落下,秦非依言,將板磚再次送上前。
斷肢,內臟,頭發(fā)。“是害羞了嗎?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?”玩家們尖叫著、怒吼著,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,不敢發(fā)出絲毫多余的聲音,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。
那可怎么辦才好……
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,被他撞得一踉蹌,腳步都沒穩(wěn)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。
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?!拔椰F(xiàn)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(fā)慌。”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。腳步聲凌亂,推嗓咒罵聲不絕于耳。
“不要和他們說話?!笨蓞s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,行事永遠游走在“穩(wěn)妥”和“出格”的邊界線上。
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:“嗯嗯,沒事,想不起來就算了,回去休息吧?!?
前方的路已經(jīng)被堵死,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,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。義莊另一角,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。“可以?!彼c了點頭,半側過身,將玩家們迎近門內。
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,沾滿血污的臉上,神色冷戾而又癲狂。
“蝴蝶大人,我們已經(jīng)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,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,他們的房門沒有開,應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。”
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,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,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,咬緊牙關,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。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。
但是,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,他在F區(qū)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,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。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,但指尖觸到書皮,卻直直穿了過去。
一下、一下、一下……他們是打算,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。當然,秦非想歸想,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(xiàn)得那么誠實。
秦非清了清嗓子,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(jīng)消失殆盡,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:“我不需要你的腦袋,你自己拿著吧?!蹦切┧烙谕甏寮赖拇迕?,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。直播大廳里,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。
“對。”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,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,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,那句“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”,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。
……
眾人低垂著眉眼,小心翼翼地進屋,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。“畢竟,像我這么善良的人,也和你們一樣,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?!笨珊孟褚呀?jīng)來不及了。
秦非一路向前,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(guī)則。但饒是如此,他們也不得不承認。
這11號是發(fā)病了吧,病的可真是不輕啊。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,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,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,于是便湊在了一起?!澳俏覀兪沁M去了一整夜?”林業(yè)說著,一行人已經(jīng)來到義莊門前。
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,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(huán)境?即使是在那之前,他折斷神父的手、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、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。
斷肢,內臟,頭發(fā)。事已至此,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。她望向面前三名玩家的目光依舊充滿著防備。
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,用來糊弄大家的??墒菦]有人膽敢現(xiàn)在去問指引NPC。那人牙齒焦黃,一頭卷發(fā)油膩膩的,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,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(yè)的肩。
不會被氣哭了吧……?
“我實在沒有想到,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?!摈炖夼①澋?,“秦老先生!”電光石火之間,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,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。
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,被陰了一把,也只能認下。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。事實上,別說拿到積分,玩家們根本連獲取積分的途徑都不清楚。
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。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、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、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。多么有趣的計劃!
作者感言
在看守給6號注射鎮(zhèn)靜劑時,16號出于恐懼死命地掙扎,最后直接被電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