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?”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,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,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。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,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。
他用了最笨的辦法,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。
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。直到他起了卦,搖起銅鈴,陰陽眼穿透迷霧,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。他迷迷糊糊地想著,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。
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,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。他當然知道,秦非既然問起了“鏡子”,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。
“你也想試試嗎?”
“那好吧。”蕭霄嘆了口氣,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與此同時,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。
“你剛才說什么?”秦非一邊問,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。
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,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,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,高低錯落,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。很可惜,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,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。蕭霄閉上了嘴巴。
店里還有唯一一張桌子,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,一進店就徑直走向那里。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,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。
“原來如此,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,都是理所應當的事。”
但說來也奇怪,明明被秦非忽悠了,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——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、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?四肢僵硬,口邊泛著白沫,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。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,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,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。
秦非向前走動幾步,徹底走出了鏡片碎裂的范圍。現在門打不開,要么是他鎖的,要么,就是他在說謊。這也就意味著,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墻壁的不對勁之處,而后填上第3條規則的空。
“有人在嗎?開開門!麻煩開門!”院子正中,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,四周被鮮血浸染,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,然而卻并不見尸體,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。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:“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!”
事已至此,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。
系統似乎被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住了,半晌沒有回答。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,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。
只是可憐了徐陽舒,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剩下三人一個先上,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。假如玩家們通過“躲進棺材”就可以規避掉“看了神像眼睛”的懲罰,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。
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“祭品們都逃跑了!”的心理準備。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,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。
崔冉看上去似乎并不太想談論這個問題,可她還想和薛驚奇組隊,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的。竟然是互相沖突的。
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,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。不出意外的話,等她順風順水的升級到A級世界以后,肯定就要上暗火的高玩名單了。王明明的媽媽:“對啊。”
他的神色松動了些許,點點頭:“沒別的事的話,就先回去吧。”一旁,蕭霄已經小心翼翼地將那扇門推了開來。
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生活規范。頭頂響起系統尖銳的提示聲:“臥槽!”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,“你怎么跟個鬼一樣,走路都沒聲音的!”
眼球們想向左,秦非便向右;
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。舔狗,還真是不好做。
“第一種,雖然他指認對了,但其實這是個意外。”“閉嘴!”
“怎么……了?”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,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。等那身影越走越近,秦非終于看清。導游:“……………”
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。
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,多帶一個他,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?秦非一邊推測一邊述說著自己的猜想。
“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,那出口在‘祂看不見的地方’,意思是不是,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,就能離開迷宮啊?”說完他抬頭,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:“你要等的人來了。”
成為怪物,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。
作者感言
不遠處,蕭霄見秦非醒了,邁步向這邊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