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,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。
空氣中還浮現(xiàn)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: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,伸手不見五指。
秦非身旁,導游睜著一只空洞的眼珠,正審視地望著他。他的確是猜的,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。
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:“你看,我沒騙你吧?”那天真是太嚇人了,他直到現(xiàn)在都還心有余悸。
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,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:“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?”非常可惜,他的希望落空了。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。
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,門上的漆面完好,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,發(fā)現(xiàn)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,地板磚上纖塵不染,光可鑒人。但漸漸的,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(fā)起了瘋,只有蕭霄,半點沒受影響。
秦非搖搖頭:“那可不見得,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?qū)嵉模恍诺脑挕!苯裉炻犎舅麄冞@么一說,他才驚覺,原來規(guī)則世界中的危險從不僅僅來源于副本。
那后果一定不會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。
你可以說他冷漠,但實際上,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。
——冒犯了他,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。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,差點把膽嚇破,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,拉了幾下門發(fā)現(xiàn)打不開,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他的眼鏡碎了,上面沾滿灰塵,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,被人踩了一腳,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。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,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(fā)著顫,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。
宋天和雙馬尾跟在靠后一些的位置,宋天遠遠看著前面崔冉的后腦勺,發(fā)自肺腑地對雙馬尾感嘆道:
林業(yè)一邊說著,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, 向后走去。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。
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。
饒是如此,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,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,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:“寶貝, 小朋友, 乖乖?”神父徹底妥協(xié)了。
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,臺上空無一人,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,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。
今天才只是他們離開上一個副本的第四天啊!!
玩家們進入副本,占據(jù)了他們的位置,所以才會形成如今這樣,每一個副人格都有雙重人格的微妙形式。秦非輕輕嘆了口氣。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(tài),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。
他只是抬手,偷偷按了按門把,懷揣著一絲妄想,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。
徐陽舒沉默了一下,不太情愿地道:“應該是在二層的閣樓。”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。直視神像的后果,就是遭受神像的審判。
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,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,只在小范圍內(nèi)四下亂竄。剛才他回臥室時,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,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。尤其是那個npc,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,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。
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。
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:和走廊兩側(cè)的臥室一樣,這扇鐵門同樣也上著鎖。
華奇?zhèn)ワw速開口:“是一個穿著一身明黃色布袍的中年男人,手里拿著一個很像佛塵的東西。”
“可是、可是。”談永磕磕巴巴地道,“為什么是我們?”
“寶貝,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?你的爸爸媽媽呢?”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,湊上前去聞了聞。他話音落下,十數(shù)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。
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。
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!
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。
煙霧散去,他已經(jīng)換了一副模樣。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,那眼神就像一把刀,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、看清他內(nèi)里千回百轉(zhuǎn)的溝壑一般。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。
作者感言
得是多好的運氣才能抽到這張身份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