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跡一個比一個大,一個比一個清晰,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。
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。
秦非眨眨眼。這么有意思嗎?
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。這特么的,居然還是一根電棍。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,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,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。
但,雖然幾率不高,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,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……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,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。
他的臉色脹紅,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。他緩緩地、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,向上移動,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。
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,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,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,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,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。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,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,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。“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,不要留在這里礙眼!”
“我只是有點奇怪。”秦非屈起指節摩挲著下巴,清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,“我總覺得這些環節設計得不太合理,棺材的作用這么大,萬一有人消極游戲怎么辦?”■■&圣*%必須在■■鐘聲響起之前, 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。
……鬼火猶豫了一秒鐘,光速妥協:“紅方,我們都是紅方。”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,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,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!
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,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。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。
秦非眨眨眼。隨著秦非的動作,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。
那可是A級玩家!
像是看到了什么殺父仇人一般,黛拉修女咬緊牙關,從齒縫中擠出聲音:
規則世界中,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,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,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。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,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。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,伸出手,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。
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,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、轉折、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。“對了。”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,“你這里有沒有藥品?就是那種……”——除了每年七月十五。
14號慌里慌張地沖進房間以后,房中沒過多久就傳出各種翻找挪移物體的聲音。
“但每逢深夜,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,去偷竊某樣東西。”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,像安安老師這種,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。說著他垂下眸子,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。
“離一小時只有幾分鐘了!醫生不是說只能在迷宮呆一小時不嗎?時間超了會怎樣?”光幕前疑問聲四起。彈幕數量陡然增多,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。
秦非的則是數字12。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,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,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。
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,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。
孫守義環視周圍一圈,眼底閃過些許畏懼:“其他人呢?”他說謊了嗎?沒有。
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,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。
可撒旦不一樣。
“殺戮游戲,就要開始了。”一道清潤的嗓音,如同在一片沸騰的巖漿中投入了一塊冰,瞬間,車上所有人齊刷刷望了過來。這樣看來,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?
他笑瞇瞇的、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,緩緩開口道。宋天迷茫地眨眨眼:“幼兒園鎖著門嗎?我沒注意。”
……“系統在看在規則里已經提示過我們,狼人社區的背后是存在著秘密的。”
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:“它有沒有傷害你?”
看來,他們沒有找錯。要知道,在規則世界中,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,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,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。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,下一秒,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,竟然就那樣一點點、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。
果然,正如秦非所說的那樣,從窗戶向外看去,那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正大張旗鼓地從遠處走來。觀眾們面面相覷。
“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,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,傳遞主的光明、希望和愛。”孫守義和徐陽舒站在秦非前面的那個墻角。
作者感言
光幕中,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