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常奇怪,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,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。他頓了頓,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:“所以,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?”
事實上,玩家要想確認一個NPC是鬼,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: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:“謝謝你,你真是太貼心了。”此時玩家們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張所謂的“木板床”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。
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,將秦非高高卷起,秦非沒有抵抗,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,白皙的手背浮現(xiàn)淺淡的青紫色筋絡(luò)。秦非眨眨眼:“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。”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,因為常年無人居住,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。
“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,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??”那個青年就那樣站在那里。秦非擺擺手,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(lǐng)導(dǎo)一樣敷衍道:“她在辦了。”
那人回頭望向村長,手指顫抖,指著秦非的脖子。
一個修女走在前面,兩個修女走在后面。
這個偶然闖入迷宮的人,果然也并不難對付!
【鬼女的手:好感度10%】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,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,村長站起身,來到秦非面前。“我們該怎么跑???”
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。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。
……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(huán)境,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,他正了神色,轉(zhuǎn)頭看向秦非,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:“完蛋了,完蛋了。”
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,自顧自抬著手臂,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。“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,什么也沒有啊。”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。
規(guī)則說過,為了尊重當?shù)亓?xí)俗,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,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,“直視”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。從玩家視角來看,目前最合理的選擇,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。秦非覺得:“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。”
“我為什么要染黃毛?”鬼火有些迷茫。醫(yī)生的眉頭緊緊皺著:“你找蘭姆有什么事?”他用佛塵將秦非緊緊禁錮住,湊上前去聞了聞。
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——眼睛黑黢黢的,瞳孔多眼白少,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,嘴角卻翹得老高。
他很愛面子,也很愛展示自己。那標準的笑容落在對面兩人眼中,卻隱約帶著股滲人的寒意。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,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:“能有什么?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。”
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。
不是不可攻略。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。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。
終于,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,伸手抹了一把臉,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。
今天已經(jīng)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,直播整體進程過半,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(jīng)不多了,他們耽誤不起。
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:“我,就是你呀。”
村長告訴程松,今晚的村祭就在祠堂中舉行。6號愣怔片刻,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:“你沒聽見系統(tǒng)提示音嗎?”……
靈體縮縮肩膀,仍舊很不服氣,卻又不敢再說話,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。
但任平還是死了。點、豎、點、橫……青白腫脹的皮膚,滲著血水的眼睛,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。
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,秦非看見,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,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。“確實沒有。”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。
是生怕人不能避過是嗎?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,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,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(fā)了死亡flag。副本進行到如今,秦非已經(jīng)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。
蕭霄人都僵住了,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(xiàn)在比僵尸的更僵硬。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(xù)。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,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,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,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,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。
一上車就昏過去了,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。村長的年紀已經(jīng)不輕了,須發(fā)皆白,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,他半仰著頭,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,口中念念有辭。
孫守義憂心忡忡:“小秦,你說,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?”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,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,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(diào)。每個人都如臨大敵。
“在多年以前——什么?具體是多少年?”
果然,不出他的預(yù)料。以及那十分標志性的平舉的雙手,和跳躍的步伐。
作者感言
告解廳外,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