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懸而未明,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,一步行差踏錯,等待著他們的,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。秦非沒有對此表現出驚喜或是意外,系統連讓秦非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留,完成全部結算后,直接將他踢出了結算空間。“對吧?”
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,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。
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,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,姿態靈巧地轉身,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。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,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,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,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。
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,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,即使打開了,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。
進入紅門的決策就這樣被一致通過。就算真的要清理,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。
但是,現在最緊要的已經不再是這件事。房間逼仄異常,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,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,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。
守陰村,又是什么地方?絕大多數情況下,NPC不會理會玩家,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。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“明明真是好孩子”、“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”之類的話,繼續曬起了太陽。
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,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,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。“剛才在回廊里,1號一直追著我跑,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,我可能就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, “是有什么發現嗎?”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,大小不一,不知是做什么用的。看見蕭霄一臉羞慚地低下頭去,秦非笑了笑,將酒瓶歸回原位。
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,上面寫了幾個字。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,沒人會為他出頭。
下一秒,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。秦非卻不以為意。
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。
“不用擔心,我有把握。”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——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,大廳中,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。
他明明就很害怕。
尷尬的寂靜中,秦非上前半步:“老爺子?”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,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。“怎、怎么了……?”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……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,秦非伸手握拳,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。“系統呢?別裝死了好嗎,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!”
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。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、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、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。
秦非:……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,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。
“什么?”
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,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,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。“咳。”
蕭霄曾一度以為,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,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。對于正常玩家來說,越靠近污染源,他們的san值就會降低得越快。
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,目光柔軟清亮,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:
徐陽舒只是想著,普天之大,除了守陰村這些,肯定還有別的趕尸人存在。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,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。
細胳膊細腿的,看上去摔一跤就能跌斷骨頭。
絕對已經死透了啊。“林守英,根本不是什么神明。”這是鬼火自己要求的。
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。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:
亞莉安看著秦非,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、陽光燦爛的笑容來:“你好,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,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?”只是,今天。蕭霄:“……”
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,勝利看似近在眼前。
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,卻當即愣住了。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。
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,由于心中有掛礙,魂魄遲遲未散,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,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。
作者感言
凌娜抬起頭,這才意識到,不知何時,兩人已經穿過走廊,來到了一扇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