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掛墜翻了過來：“你看看背面。”孫守義回頭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懶得再多說什么。

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，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：“嗯嗯對，早上好。”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。是鬼火。

在暗火的內(nèi)部資料庫里，有人曾經(jīng)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。“今晚九點，守陰村村祭將正式開始，期間，熱情淳樸的村民將為大家?guī)碓兜南嫖髭s尸表演。”

她正在思索著，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？這里的環(huán)境實在是太差了。

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，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。一巴掌。斑駁發(fā)黃的墻紙，沾著油污的座椅套，地上遍布著凌亂的、分不出你我的腳印。

說是“說話”，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。

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，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，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(nèi)容告訴了他。從指尖到肘關(guān)節(jié)，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，肌膚細膩，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，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，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。

他走得很急，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，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。什么情況？再說。

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，它們會眨眼，那殺死六個，豈不是就……

對友善的、可攻略的npc來說，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，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、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，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“親和力”。

蕭霄：“？”

他已經(jīng)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，然而隔著一道光幕，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(shù)都會聚在了——

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，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，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。

有人走上臺來，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，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。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，無數(shù)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，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，也有熒幕熄滅。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。

一個與副本劇情沒有太大關(guān)聯(lián)，卻與他對整個直播系統(tǒng)的進一步認知有著重要價值的問題。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，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,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。蕭霄扭過頭：“？”

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。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，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。

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。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，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。副本世界中規(guī)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“遵守”，而是為了讓人“違背”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(guī)則，直播才會有看點，才會有戲劇性。

他是真的很害怕，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，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。

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，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，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，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。林業(yè)站在人群側(cè)方，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,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,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(zhàn)的心理斗爭過程，不由得嘴角微抽。

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，他憑借著這個技能，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。就著醫(yī)務室中明亮的燈光，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，細細打量起來。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，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，此刻一樣眉頭緊鎖，那副緊張的神態(tài)不似作偽。

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，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：“閉嘴吧你！”和所有其他人一樣，修女們一消失，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(qū)時間安排表。他們?nèi)羰菍⑦@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，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？！

“在很很早之前, 我就已經(jīng)計劃好，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——”完成起來難度應該不會很大。秦非眼底笑意柔潤，伸手，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(lǐng)。

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，全身僵直，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。

祂的眸子澄澈明凈、如湖水般清透，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。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，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。秦非思忖片刻，沒有繼續(xù)走向祠堂外，反而轉(zhuǎn)身，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。

“對對對，甚至還有每場直播都和玩家待在一起, 但從沒有人發(fā)現(xiàn)過他身份的NPC, 只有主播發(fā)現(xiàn)了, 還因此牽扯出了超多新劇情。”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(qū)租住獨棟別墅，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，秦非現(xiàn)在積分多得是，大可以肆意揮霍，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。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，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，他站起身對修女道：“走吧，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。”

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，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，落于周遭泥土之中。

從他一出現(xiàn)在人前開始，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。

林業(yè)不知道。秦非：“……”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：“經(jīng)檢測，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，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，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，一切正常，直播繼續(xù)。”

越來越近。“殺人、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，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。”秦非道。說來也是奇怪，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，而是真的這樣認為。

那些孩子，是真的憑空消失了。“可以是可以。”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。而秦非則靜靜立于原地，像是什么也沒意識到，又像是將一切都了然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