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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山的夜晚從來無星無月,暗沉厚重的烏云帶著一股山雨欲來兵臨城下的氣勢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四周依舊漆黑一片。
秦非剛剛從后面走過來時,一路都在注意查看著兩旁的樓棟號,遠在比薛驚奇開口之前要早得多時,秦非就已經發現,玩家們正站在一棟不應該存在的居民樓前。人雖然昏迷了,手中還卻握著一把匕首。
有人抬手按了按耳朵,也有人從空間中取出紙筆,試圖記錄著什么。
是個年輕的男玩家,在昏暗路燈的映照下,臉色顯得格外灰敗,眼珠子黑黢黢的,嘴唇卻不見半點血色,看上去比旁邊的鬼還嚇人。“那確實是很厲害?!边@份不懷好意甚至都沒有多加掩飾,稍微有點心眼的人都會覺察到異樣。
“這座山有問題??!”孔思明痛苦地呼號著,“它要困死我們,它要困死我們!”
完蛋了,完蛋了,主播又要翻車了!
遠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會中,高層休息室里,玩家們同樣三三兩兩聚集著,話題無一不是圍繞著展示賽。他似乎在隊伍中看見了一兩個熟人。
孔思明的心臟怦怦直跳,明明秦非還沒有講到最嚇人的地方,可是他已經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。但這個秘密不一定能一直保守下去。
秦非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張卡片,雙指夾著遞到了彌羊面前。在杰克□□的目光中,彌羊血管中的血液越來越燙,垂落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,手背上暴起青筋,骨節處的皮膚緊繃到近乎透明。這聲音,是保安亭里那個老保安!
兩人加快速度,在漆黑一片的樓道里飛奔。彌羊看起來象是吃了個蒼蠅似的,咬牙切齒:“只有他、能、玩、得、轉。”彌羊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, 杰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爽, 冷笑著瞪了回去。
“要不我們先試一下?”烏蒙拿著刀在冰面上比劃,“開一個小口,看看灰蛾會不會試著往外飛?!贬f語氣虛弱,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客氣。正常來說,一座山,自然是越臨近峰頂海拔越高風越大。
昨天他觀察了一整個白天,在腦中翻來覆去地分析,認定了小秦就是死者。
事實上,污染源從一開始就很清楚,規則系統不懷好意?!坝涀⊙策壱巹t了嗎?”
那就是玩家們在最初走下峽谷時,看見過的。
“最開始說要進這棟樓的人是誰?”
彌羊的視線從眾人臉上擦過,冷笑:“還想問嗎?”聞人黎明點了點頭,看向刁明的眼神格外復雜起來。將壇蓋蓋上去,嚴絲合縫。
而杰克抉擇的答案就是,比起得罪蝴蝶和丟臉,他更不想得罪小秦。
強行忍耐了許久的不適得到舒緩,覆蓋著大腦的麻木感逐漸退卻,而一直被壓抑著的緊張與驚恐也終于席卷而來?!凹佑?,加油主播!夜還很長,你熬不過去的~”
未免將局勢預想的太壞。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大半印證,秦非松了口氣。
發覺到有玩家在盯著他看,秦非緩緩扭過頭來。
“老婆是不是發現不對勁了?!?/p>
右邊僵尸還算有點戰斗力,否則當初也不能將幾個玩家追得滿屋亂竄。
瓦倫老頭在娛樂中心是個名人,前兩年幾乎無人不知,這老東西專騙剛升到高階的新玩家。這還叫沒有對鬼做什么嗎?可憐的雕塑想跑,但它現在動不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提著油漆桶的大殺器越靠越近。
可如今事實就擺在眼前。
——畢竟和兇神惡煞的老虎比起來,貓咪看上去是那么優雅又無害。隱約透鏡神廟中的天光足夠說明,天已經亮了。
在這短短片刻,屋內二人已經做好了游戲準備。“老頭,給我弄個凳子來?!弊蛱焖麄冞`背了“不能在雪山中喊彼此名字”的規則,密林是作為懲罰出現的。
正如手冊中所提到的那樣,游戲大廳正對的,是一條足有幾米寬的走廊。
彌羊聽秦非說完, 當場就裂開了:“你特么……”……每次呼吸都會給肺部帶來強烈的痛楚,分明身處在極寒之中,胸腔中卻像是有一團火焰灼灼燃燒,燒得人神志不清。
作者感言
秦非曾經試圖低聲呼喊,或敲擊戒指,以獲取和污染源的聯系,但戒指均未給出任何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