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兩列隊伍看似是并肩齊行, 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,有一人正在前方, 如海中航行的舵手般指揮著方向。深不見底。應或的注意力很快被秦非身后吸引而去,在漆黑一團的幽暗處, 有一雙眼睛,正與他四目相對。
紅色蠟燭一直忽明忽暗,時而亮起,時而又自動熄滅,玩家們沒能弄清它明暗的規律,只能放置一旁。欣賞一番。
具體節點是在今天早上。那抹旋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。
來人是另一群玩家。這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,跟念詩似的說個沒完。
他們摸不清狀況,這兩個玩家是從哪鉆出來的?僅此而已。
秦非臉上掛著核善的微笑,動作絲毫不客氣地上前將他擠開,在孔思明身邊坐下。一只有力的手自后往前,將秦非向懷中壓按,指腹微涼。“救命,我是真的看不懂了,怎么輸了死,贏了死,平手反而贏了?”
石雕下方的紅色蠟燭已熄滅許久,此時卻突然再次燃起。
“《創世之船》。”秦非言簡意賅。“所以。”秦非道,“快想想辦法吧大佬,門都快被鬼踢破了。”站在烏蒙身后偷聽的秦非:“……”
一切都是推測而已,又怎么能確定?“太神奇了。”彌羊喃喃自語。
在這寂靜又漆黑一片的空間內, 王明明媽媽的聲音也顯得越發飄渺起來,幽幽然狀如鬼話。秦非加快速度,向前躍進了兩個身位,在身后鬼怪反應過來之前,扭轉手中祭壇的蓋口。
在不知多遠之外,一團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存在正靜默地佇立。不知為何,刀片嵌入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地傳來。
鬼火:“?”
不過, 等到那幾人真正穿過暴雪,走到山的這頭時,玩家們卻齊齊松了口氣。
然后,在無數雙眼睛的密切注視下,秦非抬起手臂,將刷子狠狠戳在了最靠近他的那座雕塑的臉上!但烏蒙的刀不止一把。有不少觀眾急迫地催促著。
屋里東西并不多,進門處擺著一張書桌,書桌上空空蕩蕩,只有一臺破敗的收音機放在角落。
它們的目標極其明確,只盯著谷梁一個人,對其他玩家視若無睹。秦非眼底流動著晦暗不明的光。
一旁,大象的三名同伴已然愣怔在了原地,不知該作何反映。還好,所有壞的設想全都不成立,大家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。在這片刻的時間內,他已經狀似不經意地穿過了重重人群,成功抵達了他精心選定的NPC小姐身前。
它將視角停在聞人黎明的直播間,靜靜等待著這個自己養成了近兩年的玩家走向死亡。炊具包中有便攜式燃氣罐和酒精爐,在熱食入口之后, 眾人蒼白的臉上終于稍稍恢復了些血色。或許是這一天以來受到的打擊太多,玩家們現在已經不敢再提前預支喜悅了。
絕大部分怪物都被四處安全區和蝴蝶吸引過去了,廣場上游蕩的不過是些小魚小蝦,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壓力。真的還能有命活著出來嗎?
身后的幼兒園中似乎傳出幾聲孩童的尖笑。獲救的希望終于出現,B級玩家像個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,全方位多角度地努力試圖打動秦非:
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,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,一片漆黑中,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。“對了。”秦非連拿帶揣,還不忘從犄角旮旯里摳走最后一點信息,“聽說咱們保安亭旁邊有個垃圾站?在哪兒來著?”有什么東西正在他的身上游走。
“這些絲里面好像裹著東西。”丁立一張臉皺成包子褶,伸長手臂挑出一團絲線。秦非卻已經極其短暫的時間內捋順了思路。
他不小心把罐頭上的拉環弄掉了,罐頭蓋子卻還沒打開,急得出一腦門汗。那傷痕累累的臂膀上,薄薄一層肌肉下,迸發出了驚人的爆發力,束縛住秦非,令他動彈不得。
并且另外那三個玩家,羊,馬,還有那只可笑的鸚鵡,他們全都穩穩當當地站在地上。雕像每個都長得不一樣,即使雕像們改變了站位和姿勢,偷偷二次埋伏到秦非的眼前, 依舊不可能迷惑得了他。彌羊眼睛一亮:“在哪里?”
秦非明白過來。直到蝴蝶再次抬手。反而是彌羊脾氣暴一點就炸:“你他媽腦子是不是有毛病?你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嗎,這條路還不夠安全??”
那就只能從周莉身上下手了。“她要是不死,光憑著腳力以后也能混出個頭來吧。”一旦某一方率先成功通關,另一方就只能永遠被留在副本中了。
“他被上山的村民救了。”莫名給人一種非常可靠的感覺。一旦被它吞噬,要想出來,只怕難上加難。
秦非十分乖巧地搖了搖頭:“不了,媽媽,我要回房間學習了。”再加上秦非已經知道羊肉粉店老板是個熱衷于宰人做肉湯的殺人魔。
因為是碎片,所以如野獸般只懂得遵循本心,所以才會在看見秦非的一剎那被心底最深處原始的欲望所裹挾,做出那些……那抹旋風一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。蝴蝶提前喊人,總覺得有點不安好心。
他走進高級游戲區,關上了門。
作者感言
“主播這一手開鎖功力實在深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