系統沒有給出半點回應,仿佛已經落荒而逃。秦非走啊走,走啊走,始終未曾接近,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,直至消失不見。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, 他到現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,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,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。
“首先排除禮堂。”
秦非和林業即使坐在原地都無法穩住身形,蕭霄與孫守義跌跌撞撞地往這邊沖。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,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,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,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。
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。十死無生。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,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,大口大口地吸著氣。
“系統!呼叫系統!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??”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,“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”。這個副本中幻境層出不窮,在墳山遇見鬼打墻,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
秦非的后背驀地發冷。
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,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,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。
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,但也不算冷清,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。
說實話,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。
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。秦非終于下定決心。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,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,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。
他伸手,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,探了探他的鼻息,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。“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,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。”可,怎么說他也是NPC呀,只要多問幾句,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。
秦非甚至懷疑,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,對于鳥嘴醫生來說,或許也就是“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”。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,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,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,查看姓名、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。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:“你看,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。”
“就是他!修女,就是他!”那當然是不可能的。
說是“說話”,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。
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,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,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:雖然“第一句話”聽起來很簡單,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。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,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,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。
大半天沒有吃東西,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,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,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。但無論如何,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。
三途雖然這樣說了,可實際上,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。
他找人開了儲藏室的鎖。黛拉修女在前,看守們在后,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,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。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。
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,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。秦非收下地圖,禮貌地道謝。這預感就要成真了。
眾人面面相覷。光線不佳的畫面中,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,眉心微蹙,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,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,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。“好的,沒問題,親愛的兒子。”
“……”
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。好可惜,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,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。“多可愛的孩子啊!瞧,他正在朝我笑呢。”
秦非一邊逃命,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,
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,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。
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。不遠處,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。
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,醫生并不在這里。“剛剛走廊上有出現別的東西?”
“沒關系,我們再往前面找找。”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,“這么短的時間,他走不遠的。”秦非在那幾間開著門的房前大致掃了一眼,意識到所有房間的格局和裝潢全都是一模一樣的。
快跑。
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,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,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,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。四面的墻壁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。
只是,一推開門,秦非就瞬間黑了臉。那個老玩家神色冷漠,言簡意賅地開口:“別管。”
作者感言
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,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