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,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,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,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。
意見達成一致,眾人當即便動身出發。
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,力道順著皮膚涌入,氣道被箍緊,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。“你們這是在做什么?!”
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,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。假如此刻,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,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。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,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,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,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。
“等一下!等一下!”身后傳來林業的低聲驚呼。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,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,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,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。手一頓,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,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。
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,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。
說完這句話,導游轉身離開。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。
眼睛?什么眼睛?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,可他們找不到證據,也無法拿你怎么樣。
腳步頓住,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,轉頭看向秦非:
它必須加重籌碼。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,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,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,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。沖天的怨氣讓鬼女直接化作了厲鬼。
秦非狠狠閉了閉眼。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:“我們在回廊里碰面,她一言不發就直接出手了。”她把桶里的東西盡數潑在了下水道口。
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,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,秦非才發現,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。
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,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、轉折、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。有東西進來了。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,便將手收回去后,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。
“要點什么?”老板娘問道。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,轉身離開,林業低著頭,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,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。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,一層一層堆疊,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。
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,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,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、是敵人,若其中一個存在,則另一個必定消解。
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,秦非耳畔嗡嗡作響,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,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。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,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,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。“你聽。”
為了更好的了解蘭姆的精神狀況,醫生對他所表現出的每個人格都做了一定程度上的記錄。
林業也嘆了口氣。“告解廳,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。”祭堂中,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。
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。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,還一看就是幾十遍。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,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,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。
緊接著,規則下方浮現出新的內容。不知發生了什么,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,亂葬崗的地面忽然重重震動起來。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: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謝謝,麻煩你了。”
有修女在前,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——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?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, 但實際上,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。再到剛才0號囚徒說的那一番話。
“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?我出去買。”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。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,可徐陽舒從小到大,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。
玩家們都不清楚。
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。再往深處想一些,這種吸引力是只在這個副本存在,還是在每個副本都會存在?
他頓了頓,道:“我建議你們去村東。”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,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,沖進了迷宮游廊里。
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,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,哪里有點不太對勁。事實上,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,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。
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職業稱號的玩家,而是徹頭徹尾的npc,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。
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:“我們覺得,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,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。”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,觀眾想要和主播進行和劇情有關的正向交流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秦非坐在他斜對面,同樣也沒能躲過,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,他屈指輕輕蹭去,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。
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。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,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,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,秦非踩上去的時候,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。“我算是知道主播為什么會被投放到這個副本了,他的氣質真的好適合這里我笑死……”
作者感言
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,不由得瞇了瞇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