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。6號狀況雖然慘淡,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。
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,扭曲變形,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。他眨了眨眼,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。
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,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,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。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,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,一看便可得知,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。
直播間內,彈幕一派嘩然。
很快,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,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,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。
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,不知發生了些什么,不往外跑,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。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。
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。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。蘭姆:?
圣母懷中的那顆玻璃珠里,猩紅色的液體已經接近頂格。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,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。
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。“大家請開動吧。” 修女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,沖眾人抬起手來。
下午在祠堂時黃袍鬼對他的興趣就異乎尋常地濃郁,當時秦非還沒有將這種興趣關聯到其他鬼怪的身上。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,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,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。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,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,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。
他沒有多留意,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,卻驀地頓住了腳步。
他趕忙扭頭,急匆匆地走了。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,不是嗎?可現在,當他再次嘗試去回憶徐陽舒的樣子時,竟發現已經有些回想不起來了。
直到他起了卦,搖起銅鈴,陰陽眼穿透迷霧,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。可現在!
蕭霄&孫守義&程松:???這人狡辯就狡辯,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,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。看樣子,這直播果真是靈異主題。
秦非看不見的方向,村長眼神閃爍,依舊不懷好意。
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,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,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、觀察地形。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,眼前劃過一水的“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”。與此同時,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。
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,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。
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:“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?”
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。青年逆光而立,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,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,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。
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,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浪。
身后,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。聽蕭霄剛才所言,進入里世界后,其他玩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,各自表現出了異常。
司機并不理會。
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,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,腳踩草鞋,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。這樣看來,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,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。
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。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,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。秦非點點頭。
“主播好牛,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,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。”既然是和鬼嬰相關,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,秦非不敢掉以輕心,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。秦非眨眨眼。
薛驚奇彎下腰, 向秦非鞠了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90度的躬。
今天村中的霧氣濃度比起昨天來只增不減,很奇怪,這地方就像是完全曬不到太陽一樣。
那鎖鏈不長不短,不會太大幅度限制囚徒們的步伐,可無論如何,總還是會影響到一部分行動力。2.夜晚是休息時間。他純粹就是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,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。
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,握住了他枯瘦的手:“我只是想問問,你能不能出來,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。”“去——啊啊啊啊——”
唯獨秦非,靜靜站在一旁,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。望向虛空中,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。門已經推不開了。
作者感言
“圣子降臨之時,新的黎明便也得以來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