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霄上前幾步,敲了敲門:“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。”他伸出食指,勾住手的食指,像是閨蜜在下午茶時分閑話家常那般自如地閑聊起來:秦非挑揀著向三途和鬼火敘述完了自己的需求。
安安老師不耐煩:“別廢話。”
有的人眉頭緊皺,模樣茫然,還有的人卻明顯正在思考著什么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
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,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,下一秒,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。規則說過,為了尊重當地習俗,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,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,“直視”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。好在為了封印尸王,村祭的儀式感做得十分足,祭臺邊緣懸滿了桃木劍,玩家們總算不用赤手空拳對付那些尸鬼。
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,這也就意味著,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,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。
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。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。秦非笑笑:“告解廳又名懺悔室,信徒們走進這里,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,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。”
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,扭頭,拔足狂奔!
速度太快了,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,僅僅只是覺察到,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。
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,也聽不到任何聲音。這實在不難看出來。“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,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、夢世界、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,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,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。”
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,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。周圍玩家:???有點不信邪,再摸兩下試試。
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,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。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,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。
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。
擺爛得這么徹底?他實在有很多疑問。
但捉迷藏就不行了,根本沒地方讓他們藏啊。“對了,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?”
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。可他為什么不出手?村長:“……”
但饒是如此,他們也不得不承認。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,上前想要安慰她:“別哭呀小朋友,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,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——”眼睛?什么眼睛?
只是,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,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,要想移動身體,仍是只能靠跳的。在短短五秒鐘之內,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。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:“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,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,再也別回來了?”
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?……
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。又或許,會帶來新的游客。他已經看出來了,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,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。
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,他正半蹲在門邊,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。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,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,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,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。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,他們幾個為了找他,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,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。
他很想問問祂,除了守陰村那次,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?不過,在秦非看來,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。
秦非聳了聳肩:“我們出不去了。”女鬼頭頂,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。
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,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,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。聽到這句話,秦非驀地轉頭,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,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。
當謎底懸而未明時,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,不一定只有觀眾。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,但只能上下跳,不能前后左右移動。
秦非眨眨眼。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:“先把東西給你們,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?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,將活人煉化成尸,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,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,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,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,找來新的替代品。”
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,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。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,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。■■&圣*%必須在■■鐘聲響起之前, 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。
他于是也俯下身,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。
身旁空氣驟冷,窗外并沒有風吹進樓內,秦非的后頸處,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。道路兩旁,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,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。包圍圈正中,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,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,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。
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,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。
作者感言
秦非點了點頭:“可以,讓他留在客廳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