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,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,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。
雖然生理上的心跳依舊平穩,但秦非不得不承認,此時此刻,他的確緊張起來了。
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。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,隨著梯門緩緩打開,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。絕對不可能存在。
這些半吊子們借著村子曾經的名頭,四處招搖撞騙,勉強混個溫飽度日。秦非抿唇,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。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???蕭霄一個頭兩個大。
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,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。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:“不請我進去坐坐?”
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,棺蓋緊閉。
秦非身后,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,欲言又止。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,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,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。
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。早餐鋪一旁,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。是兩個年輕女孩,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,一個黑長直,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。秦非輕輕嘆了口氣,不得不走上前推開了那扇門。
那今天和昨晚,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,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。“焯,好無語啊,明明都沒看見什么東西,可這兩個主播的反應也差太多了吧。”大約走了五分鐘左右,領路的修女停下腳步。
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,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。
什么漂亮老婆,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,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。對于戒備心強的人來說,在極短時間內要想取得對方完全意義上的信任,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。
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,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,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,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。但玩家們基本沒有走太遠,仍舊在活動中心的各個角落三三兩兩談著話。
“……”可以看出,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。
直播畫面中,秦非筆下未停,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:“等我寫完這些以后,你拿去收好。”它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……你剛才說什么?”
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。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,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,渾濁得不像話,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,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。秦非詫異地揚眉。
他就會為之瘋狂。
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,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。奇怪的是,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。
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,他的鼻翼翕動著,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:“來吧,不要以為我會害怕!”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,但,總之,他們結盟,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,沒有壞處。
“但每逢深夜,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,去偷竊某樣東西。”彩虹屁就像被攔腰截斷一樣驟然消失。“啪嗒”一聲落鎖聲響起。
“無論如何,圣子都必將降臨。”字跡一個比一個大,一個比一個清晰,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。
誰啊?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:“可守陰村卻不同。”
其中有許多步驟, 譬如冥想,譬如靜躺,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。
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,想必,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。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,總覺得,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,就一定能有所應對。
它也很清楚,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,它肯定是逃不掉了。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。
聽見鬼火這樣說,秦非的目光不由得閃了閃。從E級升級到D級也不過只需要5000。
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。但自己告自己的秘,是拿不到積分的。秦非接過三途手中的筆, 筆尖落下,在紙上畫出長而筆直的橫線。
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。他并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。“進去吧,孩子,先進行告解,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,是關唱詩班的事。”
反正本來人家就想弄死他了,再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死無全尸。洗衣服,晾曬衣物,掃地,交談,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。“你們……還活著?”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,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。
5號中年人也跟著擠了過來, 見狀立即宣布道。“歡迎進入結算空間!”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。
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,現在呢?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。然而,沒有一個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聲來。
作者感言
秦非一行行掃視著單據上的文字,眨眨眼,長長出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