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能把人所有的心思全部看穿。其實也不用找。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,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。“0??”不明就里的觀眾難以理解,“除了祠堂,其他地方都沒有線索?”
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,自然也不會知道,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。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,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,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。
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,由于心中有掛礙,魂魄遲遲未散,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,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。
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,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。
難道他沒有發現嗎?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,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。蕭霄抬手掐自己的人中:“好緊張好緊張!”雖然只有一點點,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。
秦非抬手,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,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,招呼上自己的臉。秦非抿唇,笑得溫潤乖巧,認真點了點頭:“當然啊。”
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。
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,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,繞了一大圈,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。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,一人舉著電鋸,一人舉著砍刀,微笑地看著他。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,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:“直播結束了!走走走,我們快走!”
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,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。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,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。薛驚奇被噎了一下,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。
“快看,那邊有人開盤了,賭這個主播會不會**開花!”
要說他們沒常識、過于冒進,好像也不太對。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,導游一次都沒出現。
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,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。場面亂作一團。金發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。
答案很顯然,秦非就可以。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,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。哦哦對,是徐陽舒。
很可惜,已經來不及了。
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。
“閉嘴!你這頭弱智的蠢驢!”
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,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。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,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。屋里雖然昏暗,但擺放的物品卻一目了然,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只有那里。
鬼火還不知道他的腦內吐槽,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。
至于導游。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,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。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?
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,又偶遇了0號囚徒,三個人誰也不敢停,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。……
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。
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?
有什么辦法呢,都是為了活命罷了。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,秦非抬起頭,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。
“天地有正氣,雜然賦流形——”
蕭霄頓時擔憂起秦非的處境, 著急忙慌地離開囚室,沖進了迷宮游廊里。
三途難以置信:“怎么會這么巧啊?”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,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,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。
這個清瘦秀氣、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,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,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?秦非和一部分“人格”是和蘭姆一起來到的教堂。
“那個該死的罪人,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,試圖與同性親近——而且,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。”教堂內看起來很新,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,座椅擺放整齊,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。這些人……是玩家嗎?
“這么簡單啊!”秦非感嘆。誠然,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,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。
作者感言
秦非一行行掃視著單據上的文字,眨眨眼,長長出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