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常奇怪,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,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。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、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,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。
秦非隱約能夠看見,在蘭姆的意識深處,一片漆黑的空間里,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。秦非將門闔上,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,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。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,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。
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,上面寫了幾個字。他要走到頭,或者走到死。
秦非站在床邊,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。
不遠處,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。崔冉摸了摸鼻尖,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:“他……不見了。”
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右轉,伸出手指,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。三人站在一地殘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覷。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。
事到臨頭,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,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,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:“是,我是騙了你們……”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。
全家福是黑白色的,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,一對中年夫妻,一對年輕夫妻,一個老奶奶,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。
就在此時,意外卻突然出現。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,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,也都還活得好好的。
秦非腳步一頓,目光穿透迷霧,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:“不是,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。”
天色漸漸暗了下來,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:“可守陰村卻不同。”秦非搖頭:“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,但,如果我沒弄錯的話,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。”
至于那些低價值的線索,若是被玩家抽到后那個人會怎么想——身后的過道上,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。但由于他才剛死,魂魄尚未完全離體,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,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。
有點不信邪,再摸兩下試試。“別減速!”秦非提醒道。“你跟我來吧。”醫生轉身,向走廊深處走去。
華奇偉飛速開口:“是一個穿著一身明黃色布袍的中年男人,手里拿著一個很像佛塵的東西。”
年輕的神父飛快調動著他那顆漂亮頭顱中所有的腦細胞。秦非由此,忽然聯想到一種可能。蕭霄叮囑道。
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。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?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。
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,另外半面,竟是血紅色的。……
“凌娜說得沒錯。”
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,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,又有誰會接受呢?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,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。這樣嗎……
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,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,在旁人告訴他們后,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。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。看樣子,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。
一下。于此同時,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。
盯上?
而秦非的表現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引路NPC一樣,對和自己無關的話題置之不理。
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,他拉了蕭霄一把,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,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!身后,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,都不由得笑出了聲。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?!
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,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,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。讀到這里,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。她頂著一盆雜亂如枯草的頭發,一把揪住秦非的耳朵。
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,上面寫了幾段文字:但她卻放棄了。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,秦非掀起眼皮,幽幽道:“如果開窗,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?”
不是蟑螂,也不是老鼠。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,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,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,他的身材高挑,肩膀挺闊,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。他的眼前浮現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。
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,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。但他可以確定以及肯定,談永絕對是下場最慘烈的那一個。
最后十秒!好感度,10000%。
在這分秒必爭的緊張當中,秦非的每一個腦細胞都在極力運轉。
作者感言
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,伸手不見五指,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