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:“難道你自己不知道?”
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。
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?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,中間幾乎隔著天塹。一秒,
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(fā),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,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。蕭霄見狀不由挑眉,看樣子,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?
“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(xiàn)嚴重ooc”,聽起來好像很糟糕,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。
可是,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?門外,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。
“沒位置了,你們去別家吧?!彼徐`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。
“主播是怎么看懂的,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!”只要按部就班地走,就有機會全身而退,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、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。且不說他弄死了8號。
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,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。秦非留意到,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(qū)、走進過房間里的人。
不過——“還好玩家不能看直播?!笔捪龈袊@。
但現(xiàn)?在,這把刀出現(xiàn)在了他的手里。會?是他嗎?
大巴車就停在距離村口不遠的地方,濃霧遮路,一行人步速緩慢,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鐘的路程,硬是走出了半個小時之久。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,悠閑而輕緩,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。
房間的門沒有鎖。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,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。除了“大巴”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,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。
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,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。
比起小秦來,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。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,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,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,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:“啊這,這這這……”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,站立的姿勢、抬頭的弧度,全都一模一樣,眼圈青黑,膚色蒼白,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。
他當然知道,秦非既然問起了“鏡子”,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。是黛拉修女,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。院子一角,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。
而道路盡頭,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。而堂屋內,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數(shù)倍的喊叫聲,已經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。今天回來的又很晚,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。
對呀。
秦非眨眨眼。青年嗓音溫和清潤,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,看起來態(tài)度半點也不強硬,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,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。
他抬手,掐掉了電話線。巨大的熒光色提示條懸停在空氣中,配上背后劇烈的轟鳴聲,就像對玩家們毫不留情的嘲諷。“怎么跑了??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?”
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(fā)僵的緊迫感。他深深凝視著對方,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:“恕我直言,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,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,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。”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,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,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。
“反正我就是你,我就是你的內心!是你的另一重身份!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!給我記清楚了!”
算了,算了。手伸到一半,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。陣營呢?
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、哪里有幾扇門、幾扇窗,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。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(fā)生了些什么?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:“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(qū)有關系,在D區(qū)會不會也有關系啊?”
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?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,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。
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。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,很快,在貼近墻根的位置,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。他指了指床對面。
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。最終,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。這足以證明,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(tài)直接死亡,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。
異化的1號吭哧吭哧地跟在兩個修女后面, 被飛濺的碎石砸了滿身也沒什么反應, 一副皮糙肉厚的模樣。
“快跑?。。?!”
秦非卻渾然不在意:“別怕,他出不來的?!焙迷谶€有人生存理智,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。紅方所有的人現(xiàn)在都恨死崔冉了。
作者感言
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,膚色白皙,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,看上去親和又可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