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必須加重籌碼。那就沒必要驚訝了。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，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。

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。“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。”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，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。

秦非關掉屬性面板,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。然而很快，他就為自己愚蠢的、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。“你怎么來了？”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。

在近距離的對視下，醫(yī)生的面罩散發(fā)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，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。

卻發(fā)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，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，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，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，落得滿地都是。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，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。“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，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”，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。

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，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，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。但這也無所謂，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，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。

可拉倒吧！這是真的半點看不出來啊！

秦非也不解釋：“怎么, 你不能去嗎？那我找別人——”三個聯(lián)排感嘆號，顯得尤為狂熱。

“請進。”他依舊閑適地坐在床邊，甚至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。林業(yè)不想死。“他是因為指認了老板，所以才死的！”

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——秦非也找不出來。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，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，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。快想想辦法……快想想！來不及了！

扭動，再扭動，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。沒有別的問題了。

來不及了！正在直播的光幕中心，衣衫襤褸的青年渾身一片狼藉，幾乎就要成了個血人。

他在看向自己時，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。

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，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，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（導游不喜歡你，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）變成了（導游不喜歡你）。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。蕭霄抬起頭，眼底盡是茫然。

他明白了。

然而，片刻之后，6號便悚然發(fā)現，0號囚徒竟然像是完全沒有看見10號一般的，大跨步越過了他的身邊，朝著自己疾馳而來！雖然被四臺電鋸和六臺電鋸追沒什么區(qū)別。

“老婆老婆老婆，老婆我好想你呀——”伴隨著系統(tǒng)提示響起的，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。

監(jiān)獄？

尤其是高級公會。

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，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，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。

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，不斷上升、下降、再上升。可他到底是為什么！！“……真的假的？”

“什么？！”

醫(yī)生的眉頭緊緊皺著：“你找蘭姆有什么事？”

“你們……都是想進幼兒園嗎？”

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：“……你也是老玩家？”秦非神色溫馴，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：“讓你們擔心了。”

規(guī)則世界危機四伏，每分每秒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盡頭，早一刻理清這如亂線般的謎團，或許就能早一刻將自己抽離死亡的深淵。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，林業(yè)瞬間渾身發(fā)軟。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，回頭向臥室走去。

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，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，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。當然是有的。

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，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，半點都不上當。

……

然后是掌心，手背，以及臉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