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,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。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,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。秦非身旁,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。
“好吧,我告訴你。”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。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,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。
所有的氣都不是白受的,該來的總會來。
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,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。按家中老父的敘述,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,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,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!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。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。
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。
等到他擦掉嘴角本就并不存在的污漬,說出了一句讓桌上眾人都大跌眼鏡的話。鬼嬰卻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。
……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,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。它可以穿墻,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,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。
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,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。手指剛搭上去,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,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。
只是,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?
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,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,儼然已經怒意緊繃。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,這扇門看上去更大、也更新,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,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。
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,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,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。
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。倒不是他們不想坐,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,老人也不在意,看都不看他們一眼。
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,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,靠近林守英時,玩家們不會掉san。秦非身邊,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。薛驚奇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,便回望過去。
“……14號?”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,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,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,尾椎骨隱隱作痛,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。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,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。
眼看就快到12點,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,他不再耽擱,將骨笛放在口袋里,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。
面前的空氣中,彈幕在不足一秒之內急劇減少,空白的空氣小幅度地抽動著,像是正在承載什么巨大的壓力一般。……琥珀色的眸光清澈,不見絲毫陰霾。
不要忘了,這只是一個新手副本,這個吸引了數不清觀眾圍觀的玩家,也只是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。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,穿行在黑暗中。
饒是秦非再如何鎮定,此刻也不免有一分呆滯。
不僅看得見,還看得十分專注。“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,都再也沒有回來過。”
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,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。很奇怪,一般來說,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,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。
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,片刻過后,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,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。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,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、面對生死的淡然,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。一步,又一步。
村祭。【鬼女的手:好感度10%】
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,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。“他、他沒有臉。”
如果他沒成功,但能順利回來,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,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。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,反倒將門賭死了。
而后。這下,他更跑不動了。
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,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。
其他玩家都不見了,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,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,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。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,棺蓋緊閉。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。
“什么味道,這么臭。”秦非身后,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,聲音不大,但尖銳刺耳。此時此刻,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,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。
日復一日,有人在這里安營扎寨,將它當成了固定的居所。吱呀一聲,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,一個腦袋鉆了進來。
……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,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,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,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。徐陽舒哂笑了一下:“其實……也還有點別的。”
作者感言
雖然這么遠的距離后面那人應該聽不見他們的話,但也不保證人家會不會有別的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