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,面料精美,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。
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,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,秦非心頭微動,有了隱約的猜測。
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,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,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。這不是E級副本嗎?
下一秒,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,耳畔風聲獵獵,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,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。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,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,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。
秦非走啊走,走啊走,始終未曾接近,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,直至消失不見。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,扭著屁股,身形一閃:“我走了,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……”
院子一角,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。可是,她能怎么辦呢?秦非眨了眨眼。
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?
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,深怕鬼女突然發難,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,忙不迭地開口:“要幫什忙?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!”
那他一定不會跟著19號他們一起,跑去招惹什么6號!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。
三途,鬼火。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,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。廂房上,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。
——一旦屠殺開始,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。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,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。
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,秦非總覺得,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。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。
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: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,導游遲疑了幾秒,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:“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,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。”
看上去纖細的白色細線此刻卻變得無比柔韌,被卷在其中的npc發出慘叫,身體像是支離破碎的玩偶般寸寸崩裂開來,鮮血滴滴答答,如絲線般滴落。蕭霄補充:“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。”這不難看出來。
“啊……蘭姆。”“什么什么,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。”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,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。
他譴責地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。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:
“啊!”
和所有其他人一樣,修女們一消失,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。孫守義:“……”
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,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。圣嬰有24名, 掛墜有24個, 圣經有24本,臥室有24間。
秦非久久未動,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。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,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,透過貓眼,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,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。”
蕭霄:?雖然他沒有回頭,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,令他全然無法忽略。
青年神色平靜,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:
【本輪任務:找到安安老師的哨子】他對它挺感興趣,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。
此時玩家們才發現,這張所謂的“木板床”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。但,無論如何,反正已經著了道。
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,又膨脹,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,正向外泵著血。小院面積不大,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,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。
“除此以外,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。”
聽到那人說話,談永忽然臉色一白:“糟糕了,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,卻并沒有說過,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。”晚餐結束后,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。
比起讓秦非當NPC,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。說著他打了個寒戰,喃喃自語:“血修女……就要來了。”
活人身上有生氣,看不見鬼門關,走不了黃泉路,自然,也到不了三途河畔。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。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,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。
作者感言
秦非收回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