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曲的枝干蠕動著,糾結著,纏繞在一起,在雪地中起伏、脈動。再這樣下去。
還是……房間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。
時間緊迫,爭分奪秒。直到第四次,秦非放上了一塊芭比粉色的積木。做賊心虛的茉莉小姐。
“拿去。”秦非的氣球臉上完全看不出表情,腳步平靜地繼續向里面走。彌羊蹲在后面的草叢里,像一朵瞠目結舌的蘑菇:“……草。”
“有看過雪山本的觀眾嗎?來講講以前的死者是怎么樣的?”四四方方的木盒子“咚——”一聲砸在地上,揚起一大片塵埃,嗆得彌羊接連咳嗽。秦非沒敢再做得更多,直播正在進行中。
雪鏡、護腕護膝、登山杖等每個玩家都有的物品,秦非他們已經都穿戴完畢,剩下的十份則堆放在地面上。三人如今光是靠近他,渾身就洋溢著一股畏畏縮縮的氣質,看著秦非好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邪門玩意,儼然是想離秦非越遠越好。
“死者陣營有什么任務,我們都不知道。”彌羊起身,將菲菲兄弟拉到身后,摸出一個B級防護罩道具摔在面前的地板上。
鏡中的女人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,眼中滿是紅血絲。因為天花板破了個大洞,他們能夠看見下方的面積更大了些,彌羊兩只手扒在洞口邊,望向監控的目光銳利如刀。
玩家們的心情并不比孔思明輕松。有傀儡上前試了試門鎖,回頭稟報。
而酒吧門口的玩家,乃至附近兩三個店鋪前的其他玩家,則全都被吊起了興趣。“薛先生。”
這家伙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,怎么動不動就鬼上身?船艙中的玩家們全部沉默著, 他們在等待NPC下一步的指示。
有玩家手忙腳亂地往床底下鉆,也有人像秦非一樣,早早就在床底候著。菲菲:“……”“我心里實在難受,就又出去看了一眼。”烏蒙道。
秦非耗盡全身所有的力氣,勉強轉動了一下眼球。柜門拉開一瞬間,比后廚強勁數倍的冷風撲面而來,足足六七具灰白色的尸體出現在兩名玩家身前。他們能打,這是實實在在的。
“假如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闖入雪山中,就會被山神當做主動獻祭的祭品,被永遠留在雪山里,再也不能離去。”原本空無一物的是視野盡頭,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密林。
懸崖邊的風越發大了,席卷而來時夾雜著細碎的雪粒子,砸在臉上帶來輕微刺痛。秦非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許:“我當然——”六名玩家頹然圍在通風口旁。
尤其是那些本就在看C2版創世之船的靈體,更是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了C1版上來。這緊張的局勢令彈幕中的觀眾們都興奮了起來。
一旦小秦露出他那春風化雨般的標志性微笑,和通緝圖上那張臉的相似程度便直線上升。
蓋子上同樣印著白色鬼臉圖標,從形狀和樣式上看來,的確是罐子或壇子的蓋。明天白天那么長的時間,難道他連一分任務分也得不到嗎?為什么要在今晚就出去冒險?
不過秦非必須想個辦法把耳朵遮掩過去。
這個詭異的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,江同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。
為了避免被其他玩家發現異常,秦非和林業幾人決定分頭離開辦公室。
剛才小秦在地板上摸了很久,儼然一副終于找到目標了的模樣,離開之前他好像正打算將那塊地磚揭開。“笑死了,哈哈哈哈哈,驕傲的大人狠狠吃癟。”
在這樣的客觀背景條件下。外套的整條袖管不知所蹤,從手肘以下直到指尖,再沒有一塊好皮。
伸展而出的枝椏劃傷了聞人黎明的臉,溫熱的鮮血順著臉頰滑向頸側,他卻恍然未覺。老實說,他一開始并沒有太將對方放在眼中。秦非微微揚起下巴,不理薛驚奇,也不理任何其他玩家,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樣。
兩人說話時,彌羊就在一旁歪著頭打量。
畢竟,任何一個正常小孩生活在沒事就殺人分尸、毀滅犯罪現場的家里,都會覺得害怕的。早先登上甲板的那批玩家已經不知所蹤,秦非順著臺階一路向上,將修長的身形完整地隱匿在了樓梯側邊的陰影中。可谷梁頓了頓,卻沒動。
畢竟同為被標記的玩家,誰知道會不會就變成鬼的下一個目標?指尖終于觸碰到了那冰冷的銀灰色金屬,一股阻力順著手臂傳來,聞人步伐不停,猛然用力。
或許,他們很快就能離開這座山了。光幕里,就在秦非將那個問題問出口以后,他面前的雕塑渾身猛然一顫。頭頂的倒計時以一種冷酷到近乎殘忍的節奏,分秒不停地變換著,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魔鬼,想將所有玩家全部抓進地獄里。
“兒子,你小時候可真是一個小淘氣呀!”爸爸媽媽齊聲說道。南側的爭論聲引起了直播大廳中其他靈體的注意,朝這邊望過來,頓時興奮得眼前一亮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風雪正在逐漸加大,刺骨的寒風阻滯著玩家們的腳步。
秦非并不急著解開他身上的繩子,背著手,站在解剖臺邊,靜靜觀賞著他掙扎的姿態。尤其是在蝴蝶的加速行動之下,整個副本的進程都被提前推進了,已經有不少玩家都開始暗戳戳尋找起紅房子的線索。“別廢話,快點跑吧你。”
作者感言
而且秦非在進入這個特殊空間的第一時間就嘗試了退后,不起作用,他有理由相信,現在轉身往回跑,得到的也是同樣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