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，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。

青年豎起食指，對蘭姆比了個噓聲的手勢。

鏡子里出現的的確、毫無疑問的，就是秦非。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。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，甩著兩條短短的腿，哼著不成曲調的歌。

將因果邏輯理順，秦非提起筆，毫不猶豫地在C上打了個勾。

“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。”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 我們走之前, 你們應該是正在商量著去什么地方吧？”“就讓我來告訴你們，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！”

想到剛才那幾人，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。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！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。

“什么時候來的？”刀疤跟上來了。紙上這些東西，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并不難集齊。

秦非當機立斷，撒腿轉身就跑！

青年仰起臉，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，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，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，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，都永遠不會被打倒、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。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，否則，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，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。

然而，下一秒，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。秦非緩步走向門邊，伸手嘗試著推了推。

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，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。秦非睨了他一眼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，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。

不遠處，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，已然消失不見。說著他打了個寒戰，喃喃自語：“血修女……就要來了。”她摘下自己的頭，丟到秦非的腳邊。

——是真正的隔“空”交流。

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，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，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。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：“秦大佬？秦大佬，你在哪里呀，我來找你了！”

原來，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。

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——主播當前陣營：紅方。

蕭霄喃喃自語：“有時候我真懷疑，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……”“砰！”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。

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。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，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，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。系統提示過玩家，指認錯誤后不會受到懲罰，但會帶來糟糕的后果。

起碼現在沒有。

“我他媽真是服了，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，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。”“去！把他也給我拷起來，一起帶去懲戒室！”好奇怪。

和他一樣，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。會那樣做的，一定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愚蠢的新人。

“不用擔心，我有把握。”可卻一無所獲。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，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，二者緩緩融為一體。

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，全身僵直，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。

蕭霄：……秦非應了一聲，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：“那就這里吧。”

果然，正如觀眾們所想。

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，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。聽秦非這么說，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。滴答。

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，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。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，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。這分明，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！

“他們不會去的。”有切到程松視角的靈體插嘴道，“那個姓程的玩家是大工會的獵頭，身上有道具，可以測算出副本各個方位的優質線索數量。”

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，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，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，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。不過，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，秦非依舊能夠判斷，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。而告解廳外，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。

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