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,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,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完了,完了完了完了。更近、更近。
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,那誰又能夠肯定,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?
一口氣應付了這么多人,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些許疲憊。
“喂?”他擰起眉頭。
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。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,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。
“時間到了。”再然后,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。
秦非幾乎不敢想象,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,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。
這簡直已經不是人,而是一個活菩薩了。
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,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,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,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,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,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。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,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。總之,這個架是吵完了。
秦非看著面前的人,有些許晃神。
可以看得出,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。“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,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,這才觸犯了規則,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!”
“不用著急吧,6號正在追著19號打,照這個趨勢,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。”秦非微微側過臉,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,眼珠突出,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,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。孫守義與蕭霄對視一眼,彼此的臉色都不是太好看。
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、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,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。
怎么回事!?這房間這么小,讓他躲到哪里去?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,秦非儼然發現,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。
不要……不要過來啊!這是一條順暢的、合理的思路,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。
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,箱子上掛著鎖,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。饒是如此,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,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,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,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。
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,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,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。
這些都是必須要被煉之人心甘情愿才能順利完成的。劫后余生的欣喜、對眼前人的感激、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,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“主播好牛,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,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。”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,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,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。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,卻被他一掌揮開,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。
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,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,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。他們肯定是正在探討著什么會被系統屏蔽掉的內容。而此時此刻,隔著薄薄一道木板,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。
秦非點了點頭,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。他真的好害怕。食物的香味太過霸道,仿佛能勾起人胃里最深處寄居的饞蟲,對于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玩家們來說,簡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秦非調出鋼管,一把拉開門。王明明的爸爸:“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,門口有零錢,下去吃點早餐。”
不過村長具體怎么想的,秦非并不在乎,他邁步跟在村長身后。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,將最后一張床展開,擺在了旁邊。
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。
緊接著,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。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,可徐陽舒從小到大,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。
6號已經殺紅了眼。等到再醒來時,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,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。“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。”她強調道。
良久, 秦非和蕭霄都說不出話來。“我拔了就拔了唄。”兩人說出這段話時駕輕就熟的姿態,仿佛相似的場景已經在這個家中發生過無數次。
蕭霄換了個邊,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。這是系統的障眼法。
說起來,在進入副本以前,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。他雙手交叉在胸前,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。
作者感言
什么雪山深處的神秘冰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