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霄搖搖頭:“就掉了一丁點,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,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。”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,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,裂痕如蛛網般蔓延。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,他如今身處的,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秦非并不想走。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?鬼女和鬼嬰兩姐弟的關系一看就非常好,但鬼女并沒有因為秦非救了鬼嬰而對他另眼相待。
“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,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,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,加上徐家家中無人,房屋年久失修,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?!睂O守義不由得眉毛一挑:“你怎么一點都不震驚?”播報聲響個不停。
“所以,你覺得,我們應該選誰呢?”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,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,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,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。這三個是金屬掛墜快要滿格的,即使他們不出手,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。
還打個屁呀!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,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,焦急地墊著腳:“紙上寫了什么?”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,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,一臉冷漠。
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,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。秦非懷疑,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。聽秦非道明來意,村長隨意點了點頭,指向背后的書架:“放在那里吧。”
……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,又越來越輕,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,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。說話間,老人站起身來,走到另一側窗邊,抬手打開了窗戶。
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,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,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。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,本就怨氣橫生,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,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。
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,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,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,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。
那是蘭姆,而又不是蘭姆。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。
“你剛才說什么?”秦非一邊問,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。
“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,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,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,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,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?!币惶栆浑p眼睛在秦非、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,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,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,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。
他走出義莊大門,在門口沖不遠處揮了揮手。
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,秦非同樣認為,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,就是【墻壁】。
安撫好了鬼嬰,她雙手抱臂,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:“坐。”老人開口,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回蕩。
出什么事了?玩家們一路走過,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。
凌娜摸了摸鼻尖,將筆遞給林業。“是他自己不聽指令,不能怪我……”19號當時已經走到了6號跟前,3號躲在門外。
孫守義嘆了口氣,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:“慢慢說吧?!?/p>
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,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。觀眾們面面相覷。
秦非收下地圖,禮貌地道謝?!凹抑腥羰怯幸?年內新死之人,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?!眓pc老人又一次開口。
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“不可攻略”,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。
“為什么除了我?”他眼巴巴地問道。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,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,便邁步走了過去。
祭臺上的玩家們一愣。
“就是這樣?!毙礻柺嬲f完,又打了個哆嗦,“然后我就、我就逃出來了?!薄緢鼍叭蝿眨簠^域追逐戰——已開啟!】
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,之后就沒有痕跡了。
他對著鬼女開口道:“姐姐這樣對我,你的手知道嗎?它知道了的話,一定會心疼的吧。”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??粗c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,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,6號瞬間一驚!
秦非離開村長辦公室,順著走廊向前方走去。
最后統計出來,總報名人數竟達到了二十二人。
秦非感受不到恐懼,可不知為什么,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。蕭霄捂著嘴,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,皺眉低聲道:“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?”那幾間相連的房子,從一開始就上著鎖。
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,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,他就卡殼了。這可是別人的村子,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,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。
作者感言
那還不如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