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。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,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,一下一下,在那里繞著圈。凌娜垂眸,掩下眸底的殺意。
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。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,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:“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——守陰村特供版。”
可,若是秦非自己不在,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。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(zhuǎn)過彎來。“……唔,或許有人成功過。”
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,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,成為一片死地,一個孤島。
門旁,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,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,木木呆呆地站起身,上前幾步,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——腳下的石階濕滑,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,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,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。
青年挑起半邊眉毛:“我為什么要同意……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?”假如他們現(xiàn)在都不吱聲,過會兒新人全死了,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。秦非微笑著,大言不慚地開口:“ 哦,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,我們聊了聊。”
一下、一下、一下……魔鬼的“今日份”誘哄。“我不去,那當然是因為。”
灰色的帽檐下,導(dǎo)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。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,祠堂內(nèi)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,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。
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,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:“他們不會相信你的。”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(yù)感,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(yù)判。“我覺得應(yīng)該不在祠堂里。”蕭霄推測道,
這簡直已經(jīng)不是人,而是一個活菩薩了。
它們嘶吼著、咆哮著,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,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。
“對啊,他是npc,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(xiàn)嗎?玩家有重復(fù)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??”而就在現(xiàn)在,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。原來,是這樣啊。
要么,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。他當然不會動10號。他們是在說:
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,他忽然抬高了音量,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:“如果我加入,那——”饒是如此,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。青年漂亮的眉頭輕輕蹙起,露出一種令人我見猶憐的困擾神色:“可是,我是男人誒。”
撐住。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,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,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。秦非:我敲敲敲敲敲……
有了秦非方才那番“神父讓位給他”的言論,現(xiàn)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,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。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。
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,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。
白癡就白癡吧。“主播長得這么好看,死相一定也很美吧!”秦非道。
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:緊接著,有人抬手敲了敲門。
不是要刀人嗎!一分鐘過去了。
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,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,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。
總之,在某一瞬間,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,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。
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,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。
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(xué)習(xí)。導(dǎo)游依舊沒有出現(xiàn),趁著天色尚且不晚,幾人整裝待發(fā),向村口行去。
距離比較遠,秦非聽不太分明,但從越來越大的音量中能夠判斷出,應(yīng)該是有人正在向這邊跑。他胡亂揮舞著電棍,四肢仿佛不受控制似的,邁開腳步,向著走廊那側(cè)直沖而去去!
皮膚在粗糲的鐵鎖下摩擦,眨眼便血肉模糊。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。
還是非常低級、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。
幽幽冷風(fēng)吹拂過他的臉頰,弄得他睫毛簌簌發(fā)癢。6號抬頭,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,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。哦,天哪!誰懂啊!他真的好像一個王子!
竟然用如此風(fēng)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。“接住!”
她一邊說,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。
作者感言
“垃圾桶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