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那頭,有人轉過墻角。三途和鬼火也跟著坐了過去,四個人將桌子占滿。
但現在,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。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能夠抵御死亡壓力的勇氣。他們現在既然已經成了活尸,行起事來自然就要遵從僵尸的習性。
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。“臥了個大槽……”
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,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。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,便將手收回去后,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。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,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,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。
“這種音色,網戀可以把我的褲衩子都騙掉。”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,完全不見絲毫破綻。從筆記中只能看出, 蘭姆似乎病的不輕,每天都要服下巨量的藥物。
……只是,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,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。
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“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,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”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、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。“我靠,這直播間什么情況?”
這24小時,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。
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,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。山羊頭骨、蛇、十字架。之前在告解廳里,三途連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,所有分數全都由鬼火一個人拿了。
這個人身上的秘密,似乎越來越多了。
但三途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。
下一秒,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。
蕭霄:“哦……哦????”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,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。
和秦非隨身空間里的那根小鋼管比起來,這根鐵棍的體格簡直就是它的祖爺爺。他盯著前方不遠處。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, 輕松自若地邁步,行至鐵床邊坐下。
“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,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,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,都在40年以前。”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。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,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,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。
5分鐘后,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,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。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。剛才他回臥室時,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,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。
華奇偉尖聲道:“規則說了,讓我們留在義莊!”兩人一言不發,瞪眼望著身前空地,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,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,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,面色青白,眼圈紫黑,嘴唇也毫無血色。是蕭霄!
秦非眼睛驀地一亮。街道環境十分臟亂,遍地都是垃圾,臨時搭建的棚屋、席地而坐的商販,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。秦非抿唇,暗自慶幸他沒有去推那扇門。
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,總覺得,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,就一定能有所應對。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。
“尸王宴,宴尸王,七月初七第一宴,請尸宴。”
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,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:
林業一驚:“他們這是怎么了?”
與此同時,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,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。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,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,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。
自己有救了!
王明明的媽媽:“兒子出去了好久呀,是去做什么了?”
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。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。
完了。
撒旦的表情都有點扭曲了。
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棟位于整個社區的正中位置,一樓大堂左側便是狼人社區的物業管理中心。
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, 什么也沒搜出來。
作者感言
“不過,這一點只有你正身處心之迷宮內部時需要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