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系統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,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。既然沒人,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?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,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。
發現秦非想要亂動,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,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,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。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、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,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,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。蕭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青年眉眼彎彎,神態溫柔平和:“你不是都看到了嗎?就是騙……嗯,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,沒有別的了。”
蕭霄被嚇得半死。
“——別叫了!”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,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。秦非道:“當然是我。”
說的大概就是這吧!!這要是被他逮住的話……
……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,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,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,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。“對了。”鬼火弱弱地舉起手,“我還有一個問題,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?”
秦非半瞇起眼,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。“那……導游?鬼女?”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。
談永很緊張,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。“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,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,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,都在40年以前。”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,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。
秦非點點頭。
兩個女生嚇了一跳,但她們完全沒看出早餐店里有什么問題。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,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。但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,可以將上面那些優點全部抵消。
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。
村民們用鬼嬰血祭,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,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,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。他不由得焦躁起來。林業嘴角抽搐。
雖然不清楚12號是如何做到的,但他已經成功籠絡了NPC的心。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。那些死于往年村祭的村民,本質上其實也是被林守英殺死。
……
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。他們是不愿意理你,可不是不愿意理我們所有新人。
事實上,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,反而有另一點,讓秦非更不明白。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、坐下、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。
是蕭霄!
“笑死了哈哈哈哈,主播真的好愛舔,舔完NPC舔玩家。”那雪白的墻壁、光潔的地板,此刻都已變了模樣,上面遍布著肉瘤般的突起。秦非點了點頭,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。
1號,韋恩,“雨夜紅衣”連環殺人案嫌犯。
他伸手,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,探了探他的鼻息,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。秦非望著兩人,意識到了一件事。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。
看蕭霄能夠一騎絕塵地提前于其他幾個玩家、一馬當先沖到鬼樓來的速度,逃起命來絕對不成問題。
這預感是無來由的,但十分強烈。12號就站在那里,站在走廊中心,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,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。
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,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,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,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,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,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。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,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,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。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,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,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。
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。到時候,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。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,還能蠱惑得了誰呢?
“走,去調度中心看看。”他站起身來,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。
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,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。
大門敞開的一瞬,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,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,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,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。雖然聽起來很飄渺,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。村長的臉皮抽了抽,反問道:“為什么?”
說誰更優秀,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。
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,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、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,實在更加令人痛苦。
作者感言
就在她身后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