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奇怪,一般來說,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,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。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,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,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,一臉驚慌失措,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?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,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,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,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,主播好敬業!”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?!”秦非道:“其實,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。”
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。與此同時,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。以及,這有什么可牛的,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,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。
說著說著,聲音越來越小。“亂葬崗上有那么多的墓碑,說不定,每年新死的人也都葬在那里。”
“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,擦擦你嘴邊的口水……”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,幾人擠在一起,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。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,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。
青年眉目微斂,語氣輕柔而繾綣,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,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:
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,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。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。
蕭霄緊隨其后。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。光線昏暗,人跡罕至,算得上一處說悄悄話的好地方。
青年微笑著,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。“臥槽???”
他和三途現在的狀況都很不好,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。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、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。鬼火被噎了一下,說不出話來了。
“臥槽!!!!!”即使有可能存在假規則,秦非也并不認為導游說的會是假話。秦非并沒有這樣想。
“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。”她咬著后槽牙,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。假如不看這兩鬼青白斑駁的臉,倒也是一副十分溫馨的場面。
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,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,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。在副本中絕大多數時候,1+1的威力都遠遠大于二。
“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,肯定還會有人心動,和他們統一戰線。”三途道。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。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。
當蕭霄抬起頭,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,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。他十分確定,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,與空氣融為一體,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。“秦大佬,你在嗎?”
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?不愧是好朋友,待遇就是不一樣。但,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,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。
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,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“圣子一定會存在嗎”的時候,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。“你不用去考慮誰快死了、誰還早著,也不用去考慮誰該死、誰不該死。”
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。秦非搖搖頭:“當然不行,因為我從頭到尾就沒有違反過規則。”卻偏偏倒霉地進入了副本世界。
但她卻放棄了。三途也無意多摻合。
遍地炸開的血花中,村長起身,緩緩開口。
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,說出口的內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。
“人一旦著急起來,就容易犯錯。”就在秦非打完招呼后,彈幕短暫地靜默了一瞬。
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,永遠無法離開。這樣回去肯定會被針對吧……——這種隊友突然發瘋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,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。
除此以外,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,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。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,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。
“你大可以試試看。”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。沒想到, 經歷了祠堂、亂葬崗、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,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,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。
我不信,但你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。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:“ 啊, 沒錯……確實算是吧。”“不對吧,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。”
秦非低垂著頭,神情難辨。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。
刺啦一下!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——
“你們不用動, 會有人來帶你們去祠堂的, 這也是村祭表演的一環。”“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,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,不要插隊!不要插隊!”
秦非記得,在他上一場直播結算時,“解鎖新結局”和“整體劇情解鎖度”都有相對應的積分獎勵項。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,再這樣下去,王順遲早會被撐死。
作者感言
他的腳步聲很響,恰好掩蓋住了秦非輕到機不可聞的動靜,在前行近百米后,一道灰色的鐵柵欄門出現在了兩人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