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,被三途一把拉住。
但很快,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,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。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,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,抬眼望向四周。
簡單來說,工會在招攬老玩家之前一般都會先做個背調。一眾玩家面面相覷。之前他就曾給新人玩家們科普過,在直播中,并非所有規則都是一定正確的。
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,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:“親愛的游客們,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,守陰村。”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,不少人的表現就都很異常。他急切地補充:“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,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,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。”
他沒有明說,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。
雖然無法回頭,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,背后,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。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。
柜子外面,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。
在觀眾的眼中,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、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,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。
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出過警告的看守。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。
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,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、越來越淡,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,這才緩緩停下腳步。秦非抬起頭。
金屬與石壁碰撞,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。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,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,他抬起頭,與黃袍鬼四目相對。刀疤臉色難看,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,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。
但……祈禱完畢,她大手一揮:“把他帶去懲戒室!”
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,行事暴虐張狂,犯事后潛逃近十年,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。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,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,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,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。
任平沒有說錯,這家早點鋪確實有問題。“神父、神父……”孩童囁嚅著,將頭垂得低低的。在副本里,時間就是生命。
0號面色神秘,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:“你真的害怕嗎?還是覺得享受?”
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,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,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,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。鏡中無人應答。這個人身上的秘密,似乎越來越多了。
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,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已經是岌岌可危。
……好多、好多血。
全家福是黑白色的,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,一對中年夫妻,一對年輕夫妻,一個老奶奶,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。
不過。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,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。“沒有呢。”他的語氣懇切,略帶遲疑,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,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,“一切都很完美。”
不是找不到鑰匙嗎?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,目光柔軟清亮,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: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。
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。那個襲擊他的——那是8號玩家。
玩家們似有所悟。
“很高興見到你們,純潔的圣嬰們。”對,就是眼球。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,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,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。
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,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,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。徐陽舒哂笑了一下:“其實……也還有點別的。”“主播的膽子好大!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,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?”
雖然不像大爺反應那么劇烈,但同樣也都一臉懵,有個瘦瘦小小的雙馬尾女生在小聲地抽泣著。她甚至特意安排了兩個看守進入秦非的12號房,幫他把屋里擦的锃光瓦亮。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,在空氣中回響。
蕭霄心臟狂跳,他怔怔地望著門外的走廊,結結巴巴地開口道:“大佬、你、你怎么知道……”“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。”
玩家們尖叫著、怒吼著,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,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,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。“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!”
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,然后撅著屁股,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。【具體表現為:重癥焦慮、嚴重失眠,有自殘和自殺行為,以及——】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,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,那以后直到晚飯前,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,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。
它從秦非肩膀下到地上,然后撅著屁股,連走帶爬地往幼兒園里去了。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,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,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,直道推開了這扇門。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,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:
作者感言
“那石頭剪刀布是個幌子,和游戲的輸贏沒關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