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。但也沒好到哪去。
“好的,好的。”
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,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。他有些懷疑,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?
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,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。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,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,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。
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。他似乎十分害羞,剛說了一個字。蒼白的臉就變得通紅,緊抿著唇不敢再說話。的確,“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,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,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”,這是導游的原話。
“也不能這么說,好吧,我老婆那么漂亮的臉我都沒摸過,怎么能讓這個老色鬼沾染呢”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。正常的棺材,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。
還有少部分連床位都沒有, 像具尸體般席地而坐。觀眾們面面相覷。彈幕中空空蕩蕩。
這老頭怕是在他剛一開口說話時,就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,眼下正在試圖裝死呢。
下一秒,他強忍著惡心,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。
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,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:鬼火知道的還挺多。
但,即使是掩耳盜鈴,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。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,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,自己是撒旦。
然后開口: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。女鬼一個氣悶,臉色更不好了。
規則說了,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。
光幕前疑問聲四起。
這樣一來,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。
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。幾下動作后,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,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。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。
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。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,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。三途雖然這樣說了,可實際上,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。
依舊不見血。
與此同時,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。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,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,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。
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。這個藏在義莊中、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,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。原來是這樣嗎?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!
秦非一手扶著墻壁,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,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。
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,他可能是一朵花,一棵樹,一個人,甚至一段記憶。義莊內一片死寂,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。
兒子,再見。空氣很安靜,沒有人說話,也沒有人動。
哦,不不不,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。
“這是……”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,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,“林守英的眼睛。”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,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,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,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。
“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。”額角的細汗被抹去,褶皺的衣角被撫平,如今,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,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,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。
隨著那鎖頭打開,廂房門倏地大敞,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,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,任由他如何邁步,都依然停留在原地。
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,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、燦爛的笑容:
秦非恍若未覺,斜斜望向車窗外,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。
面對巨大而空前的危機,秦非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,指尖卻冰涼得不像話。“啊啊啊嚇死我了!!!!”
作者感言
耐下心,等著別人出手,靜觀其變,才是目前的最優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