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不是因為《詭異的爸爸媽媽》這個副本太坑了!
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,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,插在黃銅燭臺上,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。
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,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,遠遠看去,就像是……一雙眼睛。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,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,踏上另一條走廊時,才終于達到了巔峰。
“你吼什么吼?!”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,回瞪了回去。撒旦憋足了全身的力氣,向秦非猛地沖了過來!
秦非沒有想到,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。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,臉色驟然一變。與此同時,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。
“天黑了。”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,可憐巴巴地求饒,“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?”大家一起進副本,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,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,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,準備攻打boss老巢,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??
因此在此之前,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。秦非閉上眼,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。
“拉我出去!快拉我出去!!”它開始徒勞無功地扭曲著肢體。
刀疤沒有將話說完,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。面對眾人的目光,他又一次開口,面帶微笑地強調:“我不同意你們開窗。”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,通常也都是這樣的——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,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。
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:“你是想問,既然要自己動手,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?”“不過問題不大。”“不會的。”鬼女興致缺缺,“除了‘祂’以外,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。”
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,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。他們的思路是對的。“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。”
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,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。現在,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,靜靜對視。
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,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,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。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,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。說干就干。
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。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?
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,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,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。小秦??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。
他的發絲凌亂,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,可在林業眼中,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。一路上,所有人都提心吊膽。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。
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,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,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。活動中心外,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。那人牙齒焦黃,一頭卷發油膩膩的,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,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。
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,鋪在在臺階上,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。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,副本內容作出了調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。其他人等不了太久。
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,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,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。青年渾身血污,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,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,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,而是一個真正的、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。
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、也是唯一的玩家,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,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,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,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,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。鬼女道,“他想要煉化你身體中那股神圣的氣息,但這不是他能夠承受得了的”
……
“尊敬的傳教士先生,請問,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?”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,都會是最刺激血腥、值得一看的。
0號也不明白,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。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、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,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。“這是低級靈光蠟燭。”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,“有一定的驅魔效果,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。”
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,自然也不會知道,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。在如今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,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讓人熱血沸騰。
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,晃的秦非眼前一白,他下意識地瞇起眼,半晌才緩過神來。秦非:“……”
秦非眼睫微垂,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,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,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。
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:“真可惜,我們也是一樣呢。”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,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。
秦非不難想象,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,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。4分輕松到手。
他突然開口說話了,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,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。“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。”
紅色的門,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。
作者感言
“所以。”秦非道,“快想想辦法吧大佬,門都快被鬼踢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