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,但,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,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。他開口,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:“您好,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。”
就是說,其實他能理解副本“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”的意圖。秦非頷首:“你們先過去吧,我留在店里。”
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:“秦哥,你說。”
沒人敢動。
導游緩緩挪動眼珠,看了秦非一眼,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。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,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。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,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。
然而,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,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,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。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,卻都被秦非無視了,青年雙眼放空,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。
哦哦對,是徐陽舒。
蕭霄正前方,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,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。
只要找準時機,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。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,怎么秦大佬一夜過去以后臉色都好了不少?
“對對對,要是我被扔進直播里,肯定就是那種一輪游選手。”
“他又來了,林守英的鬼魂殺人了!”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。
鬼女斷言道。
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,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,閃身鉆了進去。“真的是絕了,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。”
大巴車內,除了刀疤以外,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。
不得不說,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。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,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,可不知為何,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,眼下又躺在了地上。最重要的是,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,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,使他確信,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。
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,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,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。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,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。
所以,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,只能說明一件事:玩家們:“……”
村民們用鬼嬰血祭,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,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,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。不過不要緊。摸完回頭,沖幾人搖了搖頭。
那人走開,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:“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。”不僅如此,他頭頂的好感度條也消失不見了。
下一秒,3號脖子一涼。
恐懼淹沒理智,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。
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。“什么??”說起來,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,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,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。
“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,要找他的話,你就去找醫生吧。”
爸爸媽媽,對不起啊。“誰把我給鎖上了?”
再凝實。緊接著,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,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。
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,這地方地勢偏高,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,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。可……也不知它那顆僵尸腦袋里究竟想了些什么東西,竟伸手,將秦非放回他脖子上的頭又摘了下來。
假如來人不是秦非,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,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。
說著她抬起左手, 五指虛虛一握,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,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,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。
“我很會打掃衛生的,不信你看,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。”“笑死我了,笑死我了,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,結果,哈哈哈哈哈”
嗌,好惡心。總之,三途沒說什么,默許了鬼火的邀請。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,但仔細看去,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、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,都有所不同。
作者感言
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,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, 在秦非聽來,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