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。神父可沒有什么積分可扣。
在他身后不遠處,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,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,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。
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。秦非松了口氣。撒旦咬牙切齒。
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,卻都被秦非無視了,青年雙眼放空,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。
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,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。
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!
沒有開窗,那風又是怎么吹進車里來的呢?
醫生的辦公室,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,這里沒有鎖門,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。
四散奔逃的村民。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,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。
秦非皺眉,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長,蕭霄則張嘴,無聲地咒罵了一句。
緊接著,就在下一秒。死亡原因也很明晰:車禍,仇殺。
薛驚奇道:“我們進去看看。”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,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。他想誘惑12號,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。
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,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,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。
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……他們會被打死吧!鑰匙這東西,如果真的這么好找,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?那人正吵在興頭上,沒有留意這邊,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:
究竟該如何破局呢?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,猛地閉上嘴。——這種隊友突然發瘋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,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。
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。
秦非隨口回答:“沒什么用。”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,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,不像是在騙人。
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。
……“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。”秦非一怔。
對啊!
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,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,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:走在路上時,他身周的白霧更濃,潮意漫溢,幾乎要滴下水漬來。青年神色冷峻,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,依舊不見半分慌亂。
小蕭不以為意。醫生沒有繞彎子,直接切入了正題。
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,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。
那些尸體面色清白,雙眼圓睜,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,眼白渾濁,血絲遍布,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。走廊里黑洞洞的,像是某種通往異度空間的入口。
再然后,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。
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,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,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。
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,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,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:“有什么必要呢?”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,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。
安安老師道:“我先回辦公室了,你們自己隨便逛吧。”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,反正它們喊他老婆,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。迷迷糊糊當中,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,那個人向他伸出手,溫暖而又有力,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。
現在,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,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,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,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。
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,他準備去吃晚餐、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。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,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。
作者感言
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,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