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日,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,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,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。“我焯,怎么就到12點了?”
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,就是“在可控時表現正常”的副人格。那是個短發青年,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,長袍不新不舊,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,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。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,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。
有了秦非方才那番“神父讓位給他”的言論,現在他因為告解廳的事找上黛拉修女,便顯的十分合情合理。“唰!”
可是很快,那名觀眾就傻了眼:“怎么回事,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?系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+級別。”
他又嘗試著掙扎了一下,依舊不行。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,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。
然而——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,玩家死了就是死了。
“老婆老婆老婆,老婆我好想你呀——”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,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,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、觀察地形。
規則中說,“可進入告解廳向‘主’傾訴”,就是真的向‘主’傾訴。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,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。
出于某種考量,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。
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,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。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,那眼神就像一把刀,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、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。本場直播結束,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,升級為E級主播了。
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,他似乎的確看見,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。秦非連推門的時間都沒有,直接邁開長腿,從被簾布遮掩的窗子里翻了出來。
越是靠近12號樓,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。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,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,叫得親切又熱情。秦非笑了笑,在告解廳中開口:
玩家們交談時,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,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。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,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,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。蕭霄雙手撐著膝蓋,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。
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、人氣玩家排行榜,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。
“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,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!怎么辦?我不能自拔了!!”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,一旦離開副本,在中心城里時,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。那些可都是新鮮現做的東西,送到義莊時尚且帶著熱度,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。
“村長!!”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,甚至有些凄厲,“那六個祭尸!那六個祭尸——”上當,避無可避。
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。青年端坐在床邊,輕聲開口道。“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!”
村長的臉皮抽了抽,反問道:“為什么?”
秦非邁步進入辦公室,大有一種不請自來、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愜意感。“那、那。”蕭霄卡殼了,“那我們現在該干嘛呢?”
蕭霄原地凌亂,秦非的注意力則全數放在了鬼嬰身上。“一旦那個世界出現,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,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。”
會議大樓那種東西,以他們現在的檔次根本是不可能消費得起的。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。
秦非滿臉坦然。其他那些人。
而慘叫聲已在亂葬崗四角接連響起。小僵尸不松手,抬起頭,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,定定地盯著秦非,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,像是貓的眼睛似的,清澈卻深不見底,倒映出秦非的面容。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。
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,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。
……怎么跟做賊似的,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。
距離昨日傍晚已經過去整整一日之久。
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。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。
這也太離譜了!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,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。他著重咬住“兩個世界”這四個字。
繼續交流嗎。
蕭霄閉上了嘴。薛驚奇嘆了口氣。秦非看著他,眨了眨眼,伸手指向自己。
作者感言
隔著一道柵欄,0號囚徒懶洋洋地倚靠在囚室臟兮兮的墻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