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人身上有生氣,看不見鬼門關,走不了黃泉路,自然,也到不了三途河畔。門外空無一人。所以他什么也沒說,又抽了一張紙,用兩根指頭捻著,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。
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,在大門打開以前,秦非已經聽出,來人是修女黛拉。“社區工作人員?”蕭霄一愣,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如此接地氣的職業,那不就是居委會辦事員嗎?
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,三十來歲,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,叫孫守義。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,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,在游廊中成功碰頭。
光線昏暗的過道中,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。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。
秦非背靠著門,眉梢挑起,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。
他剛才在屋里看過鬧鐘,現在是早上七點半。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著的富貴金光,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。
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,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:“他們不會相信你的。”既然非去不可,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,又有什么不可以呢?這個世界是圍著蘭姆轉的,所有的一切都由蘭姆的記憶構成。
手一抖,豆子滾得滿桌都是。躺在地山的人口鼻出血,四肢抽搐幾下,很快不再動了,高大的怪物追趕上來,伸手撿起地上的尸體,整個塞入口中,就像是吞進了一整塊糖。這個人不是旁人,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。
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,村長緩緩抬起手臂。談永:“……”
第一個字是“快”。多么順利的進展!他的臉上寫滿恐懼:“是墳山。”
“系統啊,賞他一條褲子穿吧,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!”正在直播的畫面中,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。
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,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,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:“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,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,尤其是那本《馭鬼術》!”同時那也是地牢中的囚徒們每日固定的放風時間。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,有穿堂風掠過,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。
出現在眼簾中的,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,乍眼一看,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。他慢慢坐下,又慢慢將身體后仰,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。
王明明的爸爸:“該吃午飯了兒子。”
漆黑一片的義莊中,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。蕭霄閉上了嘴。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。
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。“我賭他起碼能上c級世界。”
地震?再說,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,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。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,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,做的題有錯有對。
鬼火被噎了一下,說不出話來了。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。
沒過多久, 就又到達了那扇門口。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。
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,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,這回導游沒有退后,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。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,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。
“正門擺著三炷香,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,門口懸白幔,屋內懸銅鏡。”
小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,它這要是換個人纏上,怕是光用嚇都能把人嚇死。
真是好慘一個玩家。“快看,那邊有人開盤了,賭這個主播會不會**開花!”
多么有趣的計劃!……事實上,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。
一般來說,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,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。
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,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:
“到賬……?”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。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,那他們該怎么辦?
導游果然回答了秦非,他搖了搖頭,斷斷續續地開口道:“我還有、其他事要忙。”秦非已經隱隱預感到,他身上潛藏著某些東西,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。
原來如此!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。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,卻一句話也不敢說,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。
“我已經看過,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,3.5元一桶。但即使不吃早餐,一天兩桶泡面,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。”守陰村那么大,能藏尸體的地方多了去了,每一間民宅都有可能。
作者感言
有人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