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正這樣想著,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,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,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,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,眼看就要將它掀開——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,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,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,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,非常不方便。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,時間正在飛快流逝。
他在黑板上寫了個大大的“2”,向下拉出一條直線。
那么,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,這條規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?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,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。
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。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,時間正在飛快流逝。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。
越來越多的靈體涌入F級直播大廳。
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,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,威脅還沒有那么大。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:他的左邊眼皮向下半垂著,像是受了傷,又像是在探看著什么東西。
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,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,有一顆人頭,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。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,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,哪是那么好做的?
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,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,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。“這是……”秦非神色復雜地望著門口眾人,不太情愿地咬牙擠出那行字,“林守英的眼睛。”
反正除了亞莉安,他也不認識什么別的主城區公務員NPC,能讓他去賣這個人情。村祭,神像。
瞬息之間,如同鷹隼一般,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了秦非的臉上。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,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。
“可是……”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,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。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,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、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……秦非:“祂?”
蕭霄斬釘截鐵地點頭:“要的要的!”0號盯著6號,嘿嘿一笑。
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,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,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,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。
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“撒旦”兩個字。
十分客觀的闡述,不帶任何私人情感。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,但能夠帶來的益處,卻不可估量。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,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,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,恍然如夢般驚呼:“你們是誰!”
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,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。
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:“不至于,不至于。”徐陽舒湊上去,輕輕咬了一口。
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,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。“哦!仁慈的主,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!”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,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,并讓他跑了這次腿。
“……14號?”“他的確,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。”理論上來說,這些符都得要蕭霄本人使用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。
秦非眸色微沉。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,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,他為了活命,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,他鼓足勇氣,一個人走向亂葬崗。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,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。
青年眨眨眼,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,不見絲毫陰霾,語氣親切而友善:“導游您吃了沒?吃的什么?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?”林守英、尸鬼、村民、徐陽舒、祠堂……很快,一切都湮滅其中。好有行動力,不愧是大佬。
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,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:“這……這……”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,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——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。在各個新玩家表現出正在查看屬性面板的樣子后,她狀詞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:“怎么樣?看到了嗎?”
其他人等不了太久。噠。祠堂中的場面變得十分富有戲劇性。
“我需要先查看一下告解廳的損壞情況。”她將秦非按在椅子上,和顏悅色地寬慰道,“這件事包在我身上,你不要擔心。”
“趕緊死了算了,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,反正早晚都得死,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。”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:
擺爛得這么徹底?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。
那些人回到房間,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。秦非面色不改,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,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:“當然不是。”……他們這算是,勉強過關了嗎?
他剛剛才從一場死亡危機中抽離,但他并沒有表露出半分緊張。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,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,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,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。
可惜那門鎖著。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。
喝涼水都會塞牙縫,深呼吸都能把自己噎死,說得大概就是現在的秦非了。
作者感言
打NPC的臉,狗膽包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