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順其自然地詢問著:“你們上山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嗎?”
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。“你在副本結束前,到底干嘛去了?”彌羊百思不得其解。
只要被他盯上的案子,沒有他做不成的。“有一年,登山社組織活動去爬雪山,參與這場活動的一共有10個人,其中包括一對感情很好的情侶。”
他假借要進入休閑區,將手伸入收集箱中,看似是放進去了一顆球,實際卻撈出來兩個。
慘叫聲撕心裂肺。“我……我,好想上廁所,有沒有人和我一起去啊?”
但那都是在可見范圍內的,當真相揭曉后, 玩家們會后悔不迭:唉, 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呢?這一切雖要歸功于蝴蝶的小心眼子,但不得不說,秦非本人也功不可沒。
不像其他副本,一環扣一環,逐級深入,玩家在完成任務時總會有一種離真相越來越近的感覺。冷白的皮膚,形狀流暢漂亮的側臉線條,搭配著因為失溫而失去血色的薄唇,在暗紅的光暈中,竟多出幾分帶著邪氣的不馴之色。鬼火閉嘴了。
反正機會只剩最后一次,不管是誰上,都一樣無法擊落玩具。秦非站在門框背后,他歪了歪頭,沒出聲。
聞人黎明似乎還想說些什么,可秦非沒再給他機會。雪怪生前的確是人沒錯,但從玩家們多次與雪怪接觸的經驗來看,當雪怪變成雪怪以后,和“人”這個物種就沒多大關聯了。
這樣不行,NPC才是整個空間中威脅性最大的因素。直到幾小時前,蝴蝶和彌羊都還一直齊頭并進,以難分你我的趨勢前追后趕。
“對了。”秦非連拿帶揣,還不忘從犄角旮旯里摳走最后一點信息,“聽說咱們保安亭旁邊有個垃圾站?在哪兒來著?”“你升到C級了?”彌羊有點不爽地斂眉瞪向秦非。宋天當時就很想奪路而逃。
“哦, 對。”珈蘭點了點頭,卻并沒有打開玩家論壇,他不知想到了什么,失神地坐回座椅內。語焉不詳的,好像說是有什么事。秦非垂眸:“不一定。”
腳下踩踏的地毯似乎過于柔軟了,半層鞋底都深陷了進去,左腳與右腳傳來不同的觸感。“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個鬼故事?”青年忽然問道。雪洞的確挖得極其簡陋,聯想到昨夜,另一頭怪物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現在帳篷里,挖雪洞的人選已經昭然若揭。
他們很明顯是眼饞下午這批玩家拿到的任務分,不甘心就那樣錯過,也想來分一杯羹。
林業站在秦非身后,有那么一個瞬間,他似乎在秦非的后頸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黑色紋路,像是枝葉,又像是藤蔓。
秦非摸著鼻尖,恍恍惚惚地走了。反正秦非只需要十個信徒,黎明小隊就占了一大半,其他人就算不信,也不可能完成得了生者陣營的任務,周莉的手機還藏在秦非這里呢。越來越近了!
聞人黎明現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,總之就是后悔,后悔他昨天發什么癲非要把應或安排在小秦旁邊。由于視角局限,玩家們從通道口能看到的面積很小,難以借此評測出外界環境的全貌。就像一鍋即將燒開的沸水, 咕嘟咕嘟冒著滾燙灼人的水泡。
秦非的反應速度極快,在林業幾人還在發懵的時候,他已經迅速站起身來。聞人黎明覺得這扇門看得人心里直發慌, 瞟了幾眼后便離開了,帶著黎明小隊其他人繞著神廟檢查。秦非豎起一根手指在兩人間晃了晃:“不哦。”
只要被他盯上的案子,沒有他做不成的。但玩家是分組消失的,每組人數不一。
更何況。——并且不是什么好事。有人經過這條分支走廊,聽見 NPC的說話聲,遠遠站在路口向這邊張望。
前行隊伍已走到盡頭,兩條岔道一左一右。
“快去撲滅蠟燭!”
對面男人半邊身形隱沒在黑暗中,空氣中灰黑色的顆粒不斷纏繞成藤蔓,從祂黑色衣袍的邊緣扭曲著向上攀升,然后又消散, 重新回歸于黑暗。秦非洗到一半的碗、翻亂的盤子,全部堆疊在原地。結果不知出了什么事,他們忽然又一起走了,反而便宜了這后來的這三個。
越來越近了!
耳后忽然再次傳來女人幽幽的聲音:“你再仔細看看呢?”可不知為何,自從他遇見秦非,并跟緊對方以后, 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突發事件。
房屋在身側排成兩排,每一間大小都一模一樣,這座村子乍一看整潔光鮮,但在里面待的時間越久,就越覺得怪異。
等到玩家意識到這一點后,從明天天亮那刻起,他們一定會瘋狂地在社區內尋找鬼怪的蹤影。
他實在搞不懂,小秦就湊上去說了幾句話,怎么就能弄到那么多信息??“砰!”一聲巨響。
仔細看去就會發現,他們的笑容格外僵硬,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玩家的臉,呼吸間,脖頸和胸腔都不見絲毫起伏。他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個黑漆漆的東西,又取出之前在營地中收起來的登山包,在里面悶頭翻找著。
順著青年的身體,根根藤蔓迅速攀升、禁錮,將他牢牢捆縛住。可或許雪山想要留住她的意圖過于強烈。
作者感言
假如貿然去揭,并不一定能夠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