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業(yè)抬起頭,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,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。事實上,兩人直到此刻依舊有諸多想不通的地方。但,很快他便發(fā)現(xiàn),來人并不是黑袍男。
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,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。
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,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,他大跨步向前沖去。一群人跌跌撞撞朝門口涌去,狹窄的門框發(fā)出吱呀吱呀的哀鳴。
從秦非先前的表現(xiàn)來看,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,但,總的來說,也還算有底線。
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、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,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,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。談永頭腦發(fā)脹,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,他的大腦混沌一片,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。
他已經(jīng)離開亂葬崗,頭上的封條也被揭下。秦非嘗試自救,尋找各種刺激、玩極限運動、將恐怖片當(dāng)成新聞聯(lián)播看。彌羊?
他必須找準(zhǔn)這個瘋狂又偏執(zhí)的修女的痛點。
30、29、28……
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,蕭霄就站在一邊,兩只眼睛瞪的滾圓,一臉茫然無措。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(guān)在囚室里。
徐陽舒搖了搖頭,意猶未盡地抹著嘴,艱難地將視線從飯盒上移開:“不了。”
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。“對了。”蕭霄道,“還真的被你說中了,棺材可以恢復(fù)玩家的san值。”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,還有一小撮人的關(guān)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。
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。
“對對,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(huán)境不錯,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。”林業(yè)好奇道:“誰?”秦非:?
所有村民都已經(jīng)完成了挖眼的儀式,他們將頭緩慢地轉(zhuǎn)過來,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。秦非大半個身子都探在窗口外面,一把抓住蕭霄的手腕,將他拽進了徐家的小樓中。“腦子有病吧,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?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。”
他訥訥地點了點頭,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(fā)起抖來。怎么回事?魔鬼的“今日份”誘哄。
說實話, 林業(yè)更愿意去旁邊的“晨晨早餐鋪”或者“老爸漢堡店”,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(wù)就是抓鬼,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。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,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,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,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,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。
“嘔——嘔——嘔嘔嘔——”篤——
不發(fā)一言,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(guān)心。很快,秦非便又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怪異的事。
無論在單體戰(zhàn)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,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。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!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,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:
秦非掃了一眼身前,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。
“剛才修女扎針、主播笑看的樣子,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(tài)殺人狂。”如果現(xiàn)在秦非去告誡聽,拿完全部的告解分,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,應(yīng)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。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,秀致的脊背挺直優(yōu)雅。
“吃了沒”,華國人民見面打招呼破冰時慣用的傳統(tǒng)藝能。
圣嬰有24名, 掛墜有24個, 圣經(jīng)有24本,臥室有24間。
緊接著,他忽然開口,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。蕭霄正前方,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,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。“神父……”
背后的觸感仍未停。
3號死。“如果我有時不在,我也會讓我的隊友接下這項任務(wù)。”
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,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,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。
果然。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,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,一雙皮膚干縮的、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。
蕭霄愣了一下,正色向秦非望去。短短半分鐘時間,秦非已經(jīng)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(fā)老太太鬼。徐家祖宅沒有繼續(xù)待下去的必要,五人動身,邊聊邊向義莊的方向走去。
不遠處的前方,一個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。
作者感言
依舊不見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