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沒有妄動。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,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。
世界上怎么會有人不怕死。
“五,白不走雙,夜不走單。”而且,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,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,比較好說話。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,行事暴虐張狂,犯事后潛逃近十年,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。
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,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,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。他依舊沒有回頭,只是動作僵硬地將手從方向盤上拿了下來,在一車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中,司機緩緩伸手,按下了大巴控制臺上的某個按鈕。
而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同樣變了樣子,成了一套套款式統一的襯衣長褲。修女的聲音一出現,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,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。
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。
“那……導游?鬼女?”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。
林業人都傻了,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:“這也太強了吧……”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。
窗戶沒有開,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。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“老婆老婆老婆”。“主播到底在干嘛呀??”
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,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、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,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。她摘下自己的頭,丟到秦非的腳邊。
“對不起!”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,咧嘴對他嘿嘿一笑。
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,動作幅度之大,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。“早一天出副本,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,就能早一天升級,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。”秦非思索片刻,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,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。
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,愛心型的紅寶石。僵尸。“老婆老婆!老婆和我結芬!和我結芬!!”
“所以。”可此時此刻,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,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。
離開大巴以后,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,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,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,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,秦非輕輕嗅了嗅,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。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,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,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:“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,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,尤其是那本《馭鬼術》!”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,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。
“去——啊啊啊啊——”
果然,孫守義、蕭霄、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。最前面的玩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!
“今天的晚餐……安排在……守陰村的禮堂,大家…請跟我來。”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,身量高大,皮膚粗糙,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。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,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。
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、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、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、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……等諸如此類。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,他卻又說不上來。
仿佛在說,嘿嘿,被我抓到了吧你們。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。
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,來到幼兒園側面。細小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,形成劇烈的震蕩,車廂側壁晃動著,令人不由得擔憂它在下一秒就會崩潰解體。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,秦非不著急,干脆走過去,拍了拍蕭霄的肩:“嗨。”
在墜落到地面之前,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:秦非面無表情。秦非雙眸微闔, 眼底神色莫辨。
“啪!”
恰好甩脫一個鬼怪,秦非猛地轉身,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,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。
既然他已經知道,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。她狐疑道:“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,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?”
幽幽銅鈴聲響中,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,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。
蕭霄看得很清楚,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。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,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,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。“主播長得這么好看,死相一定也很美吧!”
要形成這般盛況,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,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。秦非半跪在地。
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。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,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。
“說起來,另外那兩個隊友居然會愿意貢獻出那么寶貴的道具,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。”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,秦非驀地皺起眉頭,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。“這次絕對不可能跑掉了。”
作者感言
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:“那個小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