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轉(zhuǎn)而拿起湯匙,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,卻仍舊用了左手。“湘西趕尸——生人回避——”
秦非心下微凜。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,捏在手中,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。事到如今已經(jīng)很明白了,這座祠堂里的“路”有問題。可能是障眼法,也可能是有傳送陣之類的東西,總之,人在里面走著走著就會被弄到另外的地方去。
村長眼前一黑,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。凌娜不是那種會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挑三揀四的不知好歹的人。
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,那他和蕭霄同樣,也一個都別想逃掉!
秦非勾起嘴角,學(xué)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:“早上好,我親愛的爸爸媽媽。”
那屬于纖瘦女性的細(xì)細(xì)的胳膊,此刻正蘊藏著一種從外表看來完全難以想見的致命爆發(fā)力。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?
光幕那頭, 靈體觀眾們在經(jīng)歷了短暫的沉默后,驟然爆發(fā)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熱烈的歡呼。這里有一道小門,宋天中午來時完全沒留意到。
手不能動,腳也不能動。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,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,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。三人頭頂?shù)奶崾緱l內(nèi)容都一模一樣。
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(dá)了半圈,片刻過后,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,抬手拍了拍棺蓋。
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。
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,咯咯咯使勁笑著,雙手亂揮。
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,路旁到處都是石像,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。
村長:“?”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(yuǎn)處,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。就著靈燭微弱的光,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。
其實,宋天沒有留意到。秦非沒有武器,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,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。
蕭霄興奮不已,沖林業(yè)豎起了大拇指。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。
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,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。他覺得奇怪的點是——他幾乎完全沒有感到難受。
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,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。
很快,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(qū)域。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!他在書桌邊坐下,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:
蕭霄茫然地眨眨眼:“啊……我、我……”而現(xiàn)在,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,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。
秦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。
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,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。高馬尾的女人雙手抱臂,目帶審視。但,能躲一時是一時。
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(jìn)店里的時候,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,從里面走了出來。下一秒,青年跨步入棺材內(nèi),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,仰頭閉眼微笑,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。
“對,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(dǎo)NPC,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(qū)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。”那也沒辦法,他分享信息本是好意,得到反效果什么的,實在怪不到他頭上。
他才終于明白,為什么蕭霄每次提起這里, 都會露出一臉菜色。
“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,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?!?/p>
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?!m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,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。那幾間相連的房子,從一開始就上著鎖。
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,就擺在祠堂一進(jìn)門的那間祭堂中,他們靈牌相對應(yīng)的位置上。徐陽舒這個npc, 不是第一次被玩家挖掘出來嗎?
隨口一句話,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!”秦非道:“紅方的陣營任務(wù)中說了,指認(rèn)鬼得一分,殺死鬼得兩分。另一種可能,或許任平在指認(rèn)了老板是鬼后,便立即進(jìn)入了‘殺死老板’的進(jìn)程?!蹦欠N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(fā)而出的回響,帶著嚴(yán)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,穿透那塊絨布,傳入鬼火的耳中。
秦非心中越加篤定,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。
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。
作者感言
正確率雖然達(dá)不到百分百,但大致能評判個方向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