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天抽了一下手,沒抽開,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。
什么親戚,什么朋友,一起死了來當鬼,多熱鬧!
秦非抬頭看向蕭霄。
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,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。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,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,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,寬大的衣擺一舞,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。
——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,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。
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!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,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。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,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。
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,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。
“出什么事了嗎?”青年輕聲發問,眉心困擾地蹙起,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。
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,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。
他已經徹底發現了,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,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、平易近人,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。還是……鬼怪?
臺階上,地面上,墻面上。凌娜好奇地盯著看了半天,終于發現,那個中年夫妻中的丈夫和npc老人樣貌極為相似。
她們穿著血一樣鮮紅的衣袍,長著血一樣鮮紅的眼睛。原來,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。
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。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。
“過去也有玩家進入過0039號副本的這張支線底圖,雖然人數不多,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從里面成功出來過。”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,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。
不知來處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4下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14號女人的天靈蓋上。
啊不是,你怎么就知道了呢???
那布滿紅血絲的眼中目光銳利,就像一柄藏在淤泥里的鋒刀。
也只能夸一句命大。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。
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,見過的玩家和NPC,沒有一百也有八十。賭徒,顧名思義,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,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,賭的,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。
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,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。薛驚奇被懟了,笑了一下,竟然也不生氣。鬼女撇撇嘴:“你聽不懂成語嗎?”
但是,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,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,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。“目的地已到達,請大家有序下車——”
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——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。
遠遠的,祂向秦非微微頷首。他說什么,你就偏不說這個。
背后的觸感仍未停。
林業、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,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,彼此對視了一眼。
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,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,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,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,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。鏡子里的秦非:“?”
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。
……沒等秦非回答,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。
和秦非這類白皙清瘦的秀致男青年一樣,凌娜這樣漂亮時髦、凹凸有致的女性也很符合刀疤的審美。然后,伸手——
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。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,拋棄了家中絕學,心中有愧。
作者感言
“對對對。”蕭霄在一旁補充,“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,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,僅此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