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遠處,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,已然消失不見。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,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,姿態靈巧地轉身,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。秦非點了點頭:“不用擔心,我們之前的約定依舊算數。”
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。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,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,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,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,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。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,現在這個3000分的恭喜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嘲諷他。
實在太過于搶鏡,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。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就很不一般。頭頂的倒計時,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。
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,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,再回頭時便發現,身旁那人已然出現在了百米開外。副本結束了,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:“你終于出來了!”
對話逐漸步入正軌,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,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:“秦大佬,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?”在場眾人當中, 除了林業三人,其他人無一不是心里打鼓。那人回頭望向村長,手指顫抖,指著秦非的脖子。
而且這個里人格版,大概率還會十分兇殘且具有攻擊性。再到剛才0號囚徒說的那一番話。
原來是他搞錯了。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,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,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:“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,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,尤其是那本《馭鬼術》!”
……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,而后蹙著眉開口道:“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,我們忽然發現,你們全都不見了。”
好像是,又好像不是。“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,除了你以外,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。”“可以。”薛驚奇一口答應下來,他甚至都沒有問問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。
他實在有很多疑問。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,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。他來找村長,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。
事實上,徐陽舒一直躲在棺材里,有可能是真的受司機npc影響san值過低,無法正常活動,但也有可能只是因為膽小。“哼哼——哼哼——”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,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。
新人渾身一顫,面露不忍,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。
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,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,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。混跡在人群當中,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。
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,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,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。秦非目光閃了閃,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。導游想要出門,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:“導游您要忙些什么?有沒有我能幫忙的?”
【3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!】
“咯咯。”
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,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,聽完秦非的話,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,緊接著,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,越過空氣,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。
“你殺死了8號?”他的語調拉得很長,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。秦非望了他們一眼,沒再多說什么,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:“回吧。”
——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,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: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:“cosplay愛好者?”
他還有一個問題,十分好奇答案。線索就在眼前,偏偏就是收集不到,幾人不舍得走,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,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,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。
說著秦非已經將小刀嵌到了壁燈后面,正在用力往下壓。
但,或許在這個世界上,根本就沒人能催眠得了他。“直播看了幾百場,我還是第一次知道,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”
那就好。
“……”玩家們對話之間,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。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,大小不一,不知是做什么用的。
青年神色依舊如常,姿態溫和語氣平靜,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,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。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?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,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。
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,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,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。如今聽蕭霄一番話,感覺次元壁都破了,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。
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。都一樣,都一樣。
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,現在是七月盛夏,正是放暑假的時候。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,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,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。王明明的媽媽:“對啊。”
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,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,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。那豈不是意味著,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?
但,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,即使他看穿了一切,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。
作者感言
第四條規則里可是寫的清清楚楚,玩家應避免與鴿子產生肢體接觸。